沒了腰帶,容夙那件黑色外衣就稍顯寬松,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莫名多出一股驚慌失措又無法抗拒的隱忍意味。
南宮焰原本沒有想那麽多,現在看容夙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心裡就有些想逗她。
她上前一步,果然見容夙面上表情一變,黑眸裡多出幾分無措,正打算說什麽,目光一瞥看到院外走來的人,心裡一松。
南宮焰回頭看去,看到走來的人是綠水。
她的眼神就有些玩味。
難道容夙以為綠水是救兵?
如果她真打算對容夙做什麽,綠水不但不會是容夙的救兵,還會成為容夙的阻礙才對。
果然,綠衣女子面上原先是有些嚴肅的,踏進院門後看見腰帶丟在地上、外衣寬松的容夙,以及步步緊逼、看著似乎要霸王硬上弓的自家小姐,欲言又止地看容夙幾眼,轉身離去時還很貼心地關上了院門。
容夙:“……”
“嗒”一聲,容夙低頭,就看見南宮焰正往她腰上系著什麽東西。
“這是回禮。”南宮焰見好就收,沒有再逗容夙,而是低頭認真忙著手上的動作。
那是一根新的腰帶,鑲金嵌玉的看著華麗無比,琉璃材質,在日光照耀裡還反著光,閃亮閃亮的。
所以南宮焰大費周章的,就是要給她換根新的腰帶?
容夙就看看地面上自己原來的那根黑腰帶,再看看正低著頭、系好腰帶後摸著她腰、細致地想撫平褶皺的南宮焰,眼神微微柔和,不知為何想到了定情信物四個字。
黑色匕首和琉璃玉帶,是定情信物。
不過這琉璃玉帶看著怎麽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容夙有些不解。
“這是按照當初在烈陽地窟被你摔壞的那根重新做的。”南宮焰收手站直後,跟容夙輕聲解釋著。
看容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南宮焰眉眼含笑,看上去有些俏皮:“當時你不是跟紫田說,進那間石室是為了拿本小姐的玉帶嗎?”
“現在不用你拿,本小姐主動送給你。”南宮焰昂起頭,明媚勝過春光。
容夙就想到幾年前初見南宮焰時,她周身華麗漂亮的衣服和飾物幾乎閃瞎她的眼,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然後她想到當時心裡的想法,忍不住低頭看著腰間的玉帶,心想:這根玉帶不知道能換多少顆三階破境丹?或者值多少靈石?
南宮焰看出來後臉就一黑:“你要是敢拿這根玉帶去換別的東西,你哪隻手解開的,本小姐就剁了你哪隻手。”
她看著凶極了。
容夙雖然不怕,但還是把兩隻手藏到袖子裡,聲音弱弱:“我想想而已。”
*
觀星樓樓頂。
容夙正坐在那裡修行。
本來醉仙樓品酒大會結束後,她就該和南宮焰回南宮族的。
只是她們回來後,綠水卻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她當時壓低了聲音,明顯是不想讓容夙知道。
容夙看出來後,便也很識趣地到了頂樓修行。
只是那日後她就再沒有看見過南宮焰。
甚至程老、綠水和許多南宮衛都不在觀星樓。
偌大一座觀星樓,只有護樓陣法和紫田。
紫田說南宮焰是帶南宮衛去解決一些觸犯南宮族利益的人。
現在是南宮焰離開的第十六天。
容夙看一眼坐在不遠處品茶的紫田,收回目光打算繼續修行,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對。
那是一種出自修士趨利避害本能的直覺。
紫田也察覺到了,她瞬間移到容夙身邊,長鞭一甩,表情很緊張。
容夙就一怔。
她本能地感覺到紫田不是怕她無聊來陪她的,而是保護。
接著她就聽到“嘭”一聲響,紫田沒有絲毫征兆就倒在地面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紫田!”容夙手按在刀上,喊她一聲,卻沒有去查看她的情況。
她嚴陣以待戒備著四周的一切,同時心裡也有不解。
觀星樓雖然現在只有她和紫田兩個人,但還有護樓陣法,安全是能夠保證的,不然南宮焰也不會放心留她在這裡。
而護樓陣法是程老改進的,程老是造化境的大能。哪個修士有這麽大本事,不但不顧及南宮焰和南宮族的地位,還能直接到樓頂來?
難道是段族的修士?她殺段佑的事情暴露了?
容夙心裡一凜,又很快否決掉。
如果事情暴露,來的只會是段族副族主段君鶴。
那人不敢露面,說明有所顧忌。
而且她能感覺護樓陣法還在,那修士形同於是偷偷闖進來的。
而陣修和自己布的陣法都有聯系,程老不會不知道,所以她的當務之急是拖延時間。
容夙理清楚思緒後,握刀的手收緊,不再看紫田。
她雖然不知道紫田怎麽會昏迷不醒,但卻能感應出她沒有生命危險。
接著她就感覺背後一涼,是很危險的感覺。
容夙沒有回頭,而是當機立斷,黑刀出鞘後直接憑借本能往後一擋。
“當”一聲,幾枚殷紅而細小的針就被刀刃擋回去。
容夙就知道紫田怎麽會昏迷不醒了。
這針刺來的角度實在刁鑽古怪,而且被擋住後還會再次發起攻擊,看著像是神魂道的攻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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