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看向庭院外,果然看見一道穿青衣的身影,後面十幾步外站著她的仆從赤羽。
她就走出庭院。
“容夙,此次回族,我應該會開始繼承聖主之位的試煉。”巫寒韻說。
聖主之位。
容夙垂眸。
她對南疆一族知之不深,對南荒古神廟以及什麽聖主也不了解。
只是總覺巫寒韻看向她的眼神藏盡愛意和溫柔。
她就低著頭,剛打算說些什麽斷了巫寒韻的心思。
巫寒韻就笑了一聲,將那枚商玉舉到容夙面前,迎著她不解的眼神說道:“我在這枚商玉上施了術法。什麽時候商玉亮起,就說明我已經鎮壓完廟碑的異動,那時候你和南宮焰的生死結就能解開了。”
她說完,以眼神示意容夙收了商玉。
容夙一怔,忽然明白了巫寒韻的意思。
商夢華隻說三枚商玉不能歸同一勢力所有,卻沒說商玉不能轉贈,也沒說一人持兩枚商玉不符合規則。
她就低了低頭,把自己懸在腰間的商玉遞出去:“寒韻姑娘,既然如此,那我的商玉——”
她本想說將自己的商玉給巫寒韻當做交換,但想到南宮焰那時的眼神,就改成了:“不如你用我的商玉再施一次術法?”
巫寒韻就有些失落地垂眸,說道:“有些術法短時間內只能施一次的。”
她說著,上前一步牽起容夙的手,在容夙來不及反應的時間裡將那商玉放在她掌心,有些貪戀她掌心時隔多年依然熟悉的溫暖,但還是很快松手,隻道:“我們以後再見。”
容夙反應過來時,只看見她漸漸遠去的青色背影,就如十幾年前一樣,含著無盡的惆悵和孤寂。
她不禁有些失神。
“看了這麽久,還沒看夠?”南宮焰的聲音涼涼的。
容夙回頭,就看見她不知什麽時候回了庭院,正倚在院門那裡看著她,姿勢懶散,眼神幽怨,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容夙忙以最快的速度收回目光,幾步走到南宮焰,說出來的第一句話是:“那支箭矢只是當年情況緊急,我給她保命用的。”
南宮焰沒想到她說這些,不禁一愣,愣完後就揚了揚唇,忍不住笑出聲音,看著似乎心情愉悅,自顧自就走回石桌前坐下。
容夙就想:南宮焰這反應算什麽?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她是不是還在意啊?
她就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到南宮焰旁邊,挨著她坐了,還打算再說些什麽,就聽到南宮焰說道:“你不用跟本小姐解釋這些。”
容夙一呆,不明白南宮焰的意思。
南宮焰就低歎一聲,湊上來一點,繼續問道:“容夙,你跟本小姐是什麽關系呢?”
什麽關系。
容夙就懂了。
南宮焰的意思是:如果她心裡認為自己和南宮焰沒有什麽關系,那麽是不用解釋這些的。
她卻第一時間、本能地將所有南宮焰會在意的點都解釋了一遍。
容夙沒想到這點。
她滿腦子都是怕南宮焰在意、難過,所以完全是情不自禁。
她就垂眸,聲音輕輕:“我是小姐的近衛。”
她是南宮焰的近衛,所以有必要和別人保持距離,以免南宮焰懷疑她不夠忠誠,這個理由很合理。
南宮焰就再次歎了一聲,看容夙很久,看到容夙都有些頂不住後,才道:“好吧。”
她伸出手,掌心朝上,說道:“拿來吧。”
容夙疑惑,想了想試探性地把手裡的商玉放在南宮焰手裡。
南宮焰:“……不是這個。”
她把那商玉還給容夙。
不管她在不在意,這是巫寒韻給容夙的東西,她不會也不能拿走。
“你的黑色匕首。”南宮焰不指望容夙能明白,索性直接說出。
容夙似懂非懂,把自己那柄黑沉沉、一出現就幽涼的匕首放在南宮焰掌心。
南宮焰就收了收手指,聲音微揚:“你的黑色匕首以後歸本小姐了。”
容夙想到巫寒韻那支箭矢,終於能夠懂南宮焰的意思了。
她有些想笑:“小姐能夠隨意收近衛武器的麽?”
“自然。”南宮焰昂了昂頭,上上下下打量著容夙,聲音有股理所當然的意味:“本小姐的近衛,不只武器,所有都是本小姐的。”
她眼神深了深,命令道:“容夙,把你的腰帶解開。”
“你要做什麽?”容夙心頭一緊,下意識拿手護住自己的腰帶。
“不是說是本小姐的近衛麽?”南宮焰挑眉,沒有說目的,隻聲音興味:“近衛都是無條件服從命令的。”
“容夙,你解不解?”
容夙感覺有種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感覺,她低著頭,聲音弱弱:“……解。”
她一邊慢悠悠解著自己的腰帶,一邊覺得南宮焰的眼神很有穿透力,似乎能夠透過她的衣服把她整個人看穿一樣,就很不自在。
南宮焰修為比她高,但她現在也是踏霄境的修士,真打起來就算打不過,也不會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的。
容夙就下定決心,心說解腰帶可以,但南宮焰如果有別的要求,或者想跟她做那種事,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她也沒聽說誰家近衛會上主人的床的。
容夙握了握拳頭,以一種壯士斷腕的決心直接把腰帶解開,沉聲對南宮焰道:“我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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