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說世族族廟神力再不凡又如何,世間萬道修到極致都是無法抵擋的。
這位煌公子顯然是看不起他們南疆一族所修的道。
但這只是因為他道境感悟不深,是他自己學藝不精而已。
若是換了南荒古神廟的聖主,又或是那位歸來不久卻手段無情的聖女,未必就不能撼動所謂的世族族廟神力。
他雖然不服那位聖主和聖女,但那兩人在南疆一道上的造詣,他卻是無法不拜服的。
“那倒也未必。”南宮煌眸中光芒一閃,想到什麽後唇角含笑,幾乎能夠肯定心裡的猜想,但還是問巫諧道:“你們南疆一族,有某種能夠關聯兩個修士性命的法子麽?”
……
一月後。
容夙再睜開眼睛時,眼裡有怔愣,反應過來後她直接一步踏出,在觀瀾亭外那片空地上抽刀而出。
腳步輕而疾速,刀意沉而凜冽,看著似乎還跟以前一樣,只是卻還是有一絲不同的。
那絲不同是因為她的修為。
她修到知微境九重了。
而且感覺距離踏霄境只有一步之遙。
容夙就丟開了先前那股壓抑的情緒,難得地多出一絲喜悅。
畢竟她人生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修為,現在修為能突破實在是她也無法想到的。
她就邊舞著刀,邊在心裡暗道一聲:容夙,很好,你果然是如你自己所想的那樣,無情無義,也無心。
高空上,一位衣裳華麗、高貴不凡的女子正低頭看著空地上舞刀的容夙,手微攥緊。
站在旁邊的青年不忍,就開口說道:“小姐,再過一段時間我突破登天境,應該就能控制天眼錄查到容夙大人的過往了。”
他不知道容夙跟南宮焰說的那些話,因而只是憑借本能來判斷別人的好壞。
他能控制天眼錄,本能顯然是很準的,因而自無憂城後,容夙在他心裡一直都是容夙大人。
南宮焰聽完後看他一眼,沒有說話,隻踏空離開了觀瀾亭所在的地方。
容夙一無所知。
她舞刀舞了很久,舞到夜深,月亮高懸天空。
然後她收了黑刀,環顧四周一眼,鬼使神差般就抬腳走進了觀瀾亭。
月光照在水面上,反襯出清和的一片景致。
石桌上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容夙坐在桌前,伸手摸上桌面,忍不住就想到先前醉酒的一幕幕。
南宮焰曾經躺在這張石桌上,任由她動作。
容夙想著想著,指尖就有些發燙,最後隻凝成一聲歎息。
如果她那時沒有醉酒,沒有說喜歡,或許就沒有後來種種,那麽或許——南宮焰也不會那麽喜歡她。
南宮焰少喜歡她一些,就不會太相信她。
那麽她就不用說話太重,不用傷她太深。
所以難怪兄長以前經常說酒能誤事。
容夙念著兄長二字,眼睛不由自主地紅透。
然後她握緊黑刀,抬頭看月,想著記憶裡少年白衣清朗的模樣,再收回來目光時,眸子裡只有死寂和嗜血。
南宮焰很重要。
修為很重要。
但都沒有復仇重要。
所以她可以什麽都不要,卻不能不復仇。
儲白璧說公道自在人心,但修行界很多人都是無心的。
所以她要討回想要的公道,就先要無心。
容夙想著,握緊黑刀就打算回去繼續修行,早日突破踏霄境。
但身後此時卻響起幾聲腳步聲,雜亂無章、虛浮不辨方向,似乎還有些熟悉。
容夙回眸看去,驚訝地發現來人竟然是南宮焰。
衣裳單薄、長發披散,而且還是赤著足的。
她的心不由一緊,正想著是應該直接忽略回到水榭,還是打聲招呼,追問她是不是殺了段祁、是不是打算立天地誓約、解除生死結了。
但她想到綠水說的話,後面那一點就怎麽都做不出來。
容夙就想直接越過,但她抬了抬腳步,卻怎麽都挪不動,就像是被什麽定住了一樣。
一定是觀瀾亭有哪裡不對勁。容夙想。
她就看向南宮焰,打算看看南宮焰是什麽表情。
南宮焰卻沒有什麽表情,她面上都是紅暈,腳步虛浮著走了幾步,眼看著要走到容夙面前,她忽然腳一軟,就直直要倒向地面。
同時風一吹,那股濃鬱的酒香徹底將容夙包圍,她嗅了嗅,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暈乎乎的。
南宮焰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麽能光憑酒香就讓她有些醉了?所以南宮焰現在是醉到不知方向了?
容夙的腦海裡一瞬間閃過很多疑問,然後她看著南宮焰一副醉生夢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面上的架勢,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手一伸,環住南宮焰的腰,南宮焰就順勢跌進她懷裡。
“南宮焰,你……”容夙剛要說些什麽,就感覺胸口一涼。
她低頭一看,不禁一怔。
因為南宮焰醉酒後的酒品顯然不怎麽好,跌進她懷裡後完全不安分,一隻手搭著她肩膀,另一隻手直接扯開她衣襟,甚至還從她衣擺伸進去到處摸。
她的掌心是暖的,但手指卻是涼的。
似乎是聽到自己喊她的名字,她就“嘿嘿”笑了幾聲,然後繼續往上摸。
容夙呼吸一急,險些拿不住手裡的黑刀,而且南宮焰還往她扯開的衣襟吹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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