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半晌,何夕被微信電話給吵醒。
“幹什麽?”她迷迷糊糊接起來一聽。
是個男聲:“學姐,你下周三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何夕起床氣還沒消,冷聲道:“沒空。我說過很多次,別纏著我。”
說完她氣衝衝按下紅色按鍵。
時雨問:“怎麽了?”
何夕:“這人最近非要約我出去,心煩。”
時雨:“誰?”
何夕:“一個學校的學弟,老鄉,他爸和我爸還認識。以前他問我問題,我還客套兩句,後面得寸進尺,我乾脆就不理他了,沒想到他還不知好歹。”
微信上學弟仍不死心,何夕忙著應付:“早知道就不顧什麽破情面,還得給他編個理由,煩人。”
“要不你就說你有約了,要和我去水族館,如何?”時雨靈光一現,彎彎薄唇,“剛好階段性檢查都結束了,我今天出院。”
何夕愣神:“哈啊?”
“這樣不就有理由了麽?”時雨眨了下明淨的眼。
何夕:“等等,你認真的?”
時雨:“當然了,到時候你還可以給他發證據。”
這純屬趁火打劫半路截胡啊!何夕狂喊救命。
“你幹嘛不叫那個阿亮陪你?”她試圖搪塞。
何夕想,水族館這種地方,不都是戀人約會的聖地,她一個假朋友去湊什麽熱鬧。
“阿亮……”時雨往天花板看看,想了想說,“雖然我也很想,但可惜他去不了誒。”
她稍顯遺憾,露出一抹極淺的微笑。
何夕:“為什麽非得去水族館,別的地方不行嗎?”她以退為進,勸時雨打消念頭。
“因為昨天我夢見了鯨魚,心血來潮。”時雨回道。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時雨固執得可怕。
眼前有委托人的軟磨硬泡,身後又跟著個陰魂不散的家夥,何夕左右為難,快崩潰了都。
時雨湊近,眯起雙眼,像神話裡迷惑世人的海妖般低吟:“所以你是想和小學弟度過美好的一天,還是和朋友去水族館隨便逛逛呢,何夕?”
眯眯眼果然都是怪物。何夕咽了口唾沫。
時雨使出一招欲擒故縱,逼得何夕放棄徒勞的掙扎,束手就擒。
“行吧。”她滿臉寫著“被逼無奈”,“什麽時候。”
時雨:“下周三,我剛才都聽見了。”
敢情她早有預謀。何夕氣得憋出內傷。
這女孩身邊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論心理戰,時雨完勝,何夕只有被虐的份。
“好好好,具體的微信上再聯系吧,我要回學校了。”
何夕耍小聰明: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時雨不攔她,隻溫聲提醒何夕注意防雨,不要著涼感冒。
臨行前,何夕想起她口袋裡還裝著盒綠豆糕。
她掏出小盒子,隨手扔給時雨:“同事送的,我現在不是很想吃,就給你好了。”
時雨接住綠豆糕,調笑道:“是誰的心意,被你用來借花獻佛啊?”
何夕的樣子冷冷酷酷的:“不重要。”
時雨掩住嘴,低著頭輕輕偷笑。
“回見。”何夕拔腿要走。
時雨叫住她:“何夕。”
“你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我寫的小說。”
她對何夕打了個抿笑,臉色誠然。
“我還挺期待你的評價的。”
何夕冷漠地回:“我不想看。”
時雨:“當真?”
“我絕對不會看的。”她強調。
她何夕堂堂一個鐵骨錚錚的大學生,說一絕不數二。
年輕人睡不著的原因五花八門,最折磨的當屬蚊帳裡飛進了蚊子。
何夕與“吸血鬼”像兩隻被關在一起的困獸,彼此纏鬥了半個多小時。當她終於成功消滅了這隻該死的昆蟲,她才發現,本就因熬夜而亢奮的大腦更加無法安靜。
她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用盡所有辦法也產生不了絲毫睡意。
唉,難受啊。
何夕仰躺著,不停歎氣。
黑暗中她打開手機一瞅時間:凌晨一點半。
許是大腦也有逆反心理,越是想睡越容易失眠,於是何夕決定乾點別的事,等它累了再偷摸著入睡。
瀏覽器的通知推送經常給她推薦一些所謂的精品小說閱讀。何夕從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劃走。此刻她卻耐著性子點進了網址,在一堆花花綠綠的書封中間神遊。
列表劃著劃著,一個眼熟的名字晃了過去。
時雨?!
她定睛一看,差點沒從床上坐起來。
嗯……大概是巧合吧,誰知道是不是別人也用這個筆名。
她忖度著,大拇指猶猶豫豫懸在觸摸屏上。
就,就看下簡介,確認一下。
一番思想鬥爭後,何夕說服了自己。
這個網站,堪稱“書塚”,有千千萬萬的小說沉在書庫裡發爛發臭。這本書的收益,也就平平。
從簡介來看,它講的故事不算複雜:少年青梅竹馬的女孩得了不治之症,男孩向上帝許願,為她求得一個平安健康的人生,代價則是,他要用一生來隱瞞他的愛意。
何夕抑製不住好奇,手賤點進了第一章 ,結果不慎看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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