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拆台:“你倒不如直說你怕貓。”
何夕:“……”
“也不是特別怕。”她盡力挽尊。
太陽往人頭頂升去,光芒愈加強烈。身為“炎熱不耐受”人士,何夕很是難受。
“我真要走了。”她對時雨說,“否則會中暑。”
“嗯……好吧。”時雨和貓貓握著爪,稍顯失落地回道。
無工作,一身輕。何夕暗舒一口氣,起身欲行。
時雨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喊住她:“何夕!”
她腳步一滯,擰著眉回身:“?”
女孩嫣然一笑。
“告訴你個秘密。”
時雨還沒開口,瞬間又改了主意。
“算了。”她將食指豎在唇上,攏眼笑,“過兩天再告訴你。”
何夕困惑:“你說的話為什麽總是像謎語?”
時雨學著《小王子》裡那條蛇的語氣,說。
“因為我有全部的謎底。”
第11章 10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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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選課一向以枯燥灌水著稱。
階梯教室裡一半人都是來混學分的,專心聽課的學生比大熊貓還稀有。
老師在講台上“×&%¥#@……”洋洋灑灑講著,何夕趴在最後一排的位子上等下課鈴響。
上晚課最容易犯困。
何夕把手機裡的娛樂軟件刷了個遍,勉強清醒地撐過了一節課。
瀏覽器,收藏夾,小說網站,書架……一層一層點進去,她心中的天平慢慢傾向“失望”那一側。
快兩周了,時雨依舊沒有更新。
何夕每次點開這個頁面,都恨不得給作者本人打電話去問她是不是棄坑了。不過,線下催更,不太符合她的行事作風。
何夕尊重時雨的創作,因為那是她的書。
手機玩膩了,小說也沒得看,何夕彈盡糧絕。
太難熬,要不等下乾脆溜了。她盤算著,趁課間乾淨利落地早退。
微信消息不請自來。
時雨:“何夕@%#樓下……”
何夕納悶中:她說的什麽東西,被通選老師傳染了嗎?
倏忽間,答案接踵而至。
“何——夕——”
教學樓下一聲響亮的呼喚響徹雲霄。
突如其來的動靜像一枚深水魚雷,扔進每個亮著燈的教室,炸開一片喧嘩。
何夕虎軀一震,愣在左顧右盼的同學們之間。
底下馬上梅開二度:“何夕——”
老師推了下眼鏡,打趣道:“是哪位同學在當眾表白啊?”
這話比授課內容有趣得多,學生們哄堂大笑。
時!雨!她就不能消停一天嗎!?
何夕額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起。
顧不了那麽多,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猛然站起,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出教室,奔向樓下的天井。
夜幕裡站著個黑影。她把手拱成喇叭狀,正要對著樓上喊。
何夕火冒三丈,上前製止:“你想幹什麽?”
“啊,何夕,你來啦……”時雨傻傻地樂,避重就輕,“你學校,好大……我找了很久……”
她腳下飄飄乎乎,站都站不穩,說著說著就一個踉蹌往何夕身上倒。
何夕手忙腳亂扶住她,接著嗅見一點淡淡的酒氣,摻了蜜桃味,是那種聊勝於無的程度。
“你喝酒了?!”
“額嗯……就一點點,一瓶半……”時雨打了個果味的嗝。
何夕凝聲問:“你怎麽進來的?”
時雨先“咯咯”地笑,笑完了答:“不知道……就,走進來了。”
氣血攻心,何夕險些昏厥。
敬愛的南禹理工大學門衛,為什麽盡職盡責工作的你們會把一個神志不清的醉鬼放進象牙塔啊!
這相當於狼入羊圈,狼還就逮著一隻羊薅。
何夕很想就此放手把她扔路上自生自滅。但要是那樣做,她極有可能在第二天的社會新聞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她按捺著暴躁的心,問時雨今晚去哪兒過夜。
不出所料,時雨爽快地把皮球踢給了何夕:“你定,除了回院裡,都行……”
“院長電話給我,我讓她找人接你。”
“不!”時雨無論如何不肯回福利院,死賴著緊拽何夕的手,“你要是,逼我回去……我就,就跟你翻臉!”
她氣鼓鼓的樣子是挺可愛,可惜可愛得不是時候。
何夕終於見識了什麽叫長著天使的臉乾惡魔的勾當。千裡送麻煩,禮輕情意重。
報警,小題大做,何夕嫌丟臉;拜托師傅,他這些天出差,不在穗州愛莫能助;住宿舍也不行,雖然室友已陸續去了國外,但床還是人家的,不好借。
萬般無奈下,何夕出了個下策。
她一手攙著時雨,一手拿手機在宿舍小群裡求助。
何夕:“誰知道學校的酒店怎麽住?”
跨越時差,室友們接連蹦了出來。
A:“千年鐵樹開花了?”
B:“千年鐵樹開花了??”
C:“千年鐵樹開花了???”
看著這滿屏的問號和煙花特效,何夕暗暗發誓,等時雨酒醒了,她一定要找這個罪魁禍首好好算帳。
通往酒店的沿湖小徑,是何夕走過最曲折的取經路。
她的“劫數”東倒西歪站不住腳,一會兒靠在她肩膀上胡言亂語,一會兒撒潑嚷嚷要去湖裡抓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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