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裡是真誠的好奇,奇怪女人這樣的人怎麽不請自來。
女人冷哼一聲:“當然是鍾小姐請我來的,我可不像有些人,只能沾別人的光。”
花落月輕描淡寫地說:“是嗎,我想鍾小姐大喜的日子,應該不會真的想請專門給她添晦氣的人來參加婚宴吧。”
女人眉頭一擰,一拍桌子,怒道:“你說誰晦氣呢?!”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就連對面的羅莎都被嚇了一跳,周圍也有更多人的視線被吸引過來。
封晴夫婦倆正跟朋友聊天,聽見這邊突然爆發的一聲響,下意識看過來。
越過人群看到花落月的臉,他們也嚇了一跳,連忙跟朋友告罪一聲,放下酒杯,就朝人群裡面擠進去。
趕在女人再說出些什麽難聽的話之前,封晴先擠出來,有意無意地撞了她一下,然後站到花落月和羅莎的前面,揮了一下手,像是要打圓場的樣子。
“有什麽話好好說呀,徐小姐。”封晴說道,“鍾小姐大喜的日子,你不想來就在家休息嘛,何必苦著張臉,來了拿小妹妹撒氣。”
旁邊立刻又有剛剛圍過來的人應和:“就是。落月妹妹第一次來A市,你幹什麽欺負人家,真是丟我們A市人的臉。”
有人小聲說:“這不就是指桑罵槐嗎,怕是沒膽子在鬱總跟前說,看人家老婆年紀小覺得好欺負呢。”
這話聲音小,但恰恰巧叫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不少人才如夢初醒——
這可是鬱折枝公開承認的合法妻子,剛剛才帶著依次見過人的。
不少人旁敲側擊出花落月家裡沒背景,就一小城市的普通平民,心底還是有些看不上的。未嘗沒有人跟口無遮攔的徐小姐類似的想法。
但花落月背後可還站著鬱折枝本人。
欺負花落月就等於打鬱折枝的臉。
更何況鬱折枝還在場呢,只不過才離開這麽一小會兒就鬧出這樣的事來,但凡要點臉的都得氣炸了。
鬱折枝可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大小姐,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鬱氏當家人。
畏懼的人有,想討好的也有。
哪怕沒合作,也沒人想平白得罪這麽個人物給自己找麻煩。
可不是誰都有徐小姐這樣的底氣,不久之前還敢指著鬱折枝的鼻子罵她呢。
但她的底氣也只是收養她的周老爺子帶來的。
而且並不是周老爺子有意要給她撐腰,而是鬱折枝大氣,念著周老爺子提攜的恩情,過去不跟她計較。
萬一哪天鬱折枝想計較了呢?
而那又與其他人沒什麽關系,最多看看熱鬧。
還有人是跟鍾嚴兩家關系好,看到事情全程,覺得徐小姐這樣挑事實在是不像話。
於是一時之間,旁邊響起了幾乎一邊倒的聲音,委婉些的勸徐小姐消消火氣,不要在婚禮上鬧得不愉快,直接點的就說徐小姐沒教養心氣狹隘了。
封晴趁亂按著花落月的肩,朝她使了個眼色,叫她安心坐著。
花落月反應過來,大概這就是鬱折枝提前打過招呼了。
徐小姐再能說,一張嘴也抵不過一群人的指責,氣得臉色青青白白,渾身發抖。
沒一會兒她就因為口無遮攔又跟旁邊的女人吵起來。
封晴挨著花落月旁邊坐下來,小聲給她講了講面前這位徐小姐的事跡。
包括之前周家少爺周君曜對鬱折枝死纏爛打,結果反被徐小姐這個表姐辱罵狐狸精怪她勾引弟弟,三番五次地當眾陰陽怪氣鬱折枝的事。
“當然鬱姐肯定沒喜歡過周少爺。”封晴在中間再三保證道,“幾個月之前周少爺被周老爺子踢到國外去歷練,鬱姐就差沒出去放一夜鞭炮慶祝了。”
但在徐小姐眼裡,表弟千好萬好,纏著鬱折枝一定是她有意勾引,傳出結婚風聲的時候又說她欲情故縱,真正看到花落月的時候,她又覺得受到了侮辱——
她那個儀表堂堂帥氣多金的好男人表弟哪裡比不上這個只有一張臉能看的狐狸精女人?竟然叫鬱折枝對周少爺棄如敝履。
簡而言之,就是個難以溝通自以為是隻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奇葩女人。
後面的奇葩案例與猜測,封晴聲音越說越小,另一邊的羅莎聽得張大了嘴巴,又止不住好奇,也跟著越貼越近。
封晴看了眼另一頭眼睛亮晶晶的羅莎,又看看花落月,問:“你要給她翻譯一下嗎?”
花落月看看羅莎,說:“她聽得懂。”
封晴「哦」了一聲,繼續往下說。
打斷她們的聊天的是從對面飛過來的一個杯子,萬幸準頭不夠,羅莎聽八卦聽得興起,下意識往封晴那邊偏頭,杯子就擦著她的頭髮砸到了牆上。
「哢嚓」一聲。
碎掉的玻璃碎片嘩啦啦地撒了一地。
現場靜默了一瞬。
羅莎被近距離的聲音嚇得一抖,下意識回過頭,反應過來自己死裡逃生,當即臉都嚇白了,整個人僵著不敢動。
封晴和花落月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去看她。
花落月叫她兩聲,見她沒有反應,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問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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