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說:“沒有關系,本來也是因為我。”
蔡心悅用余光掃了眼另一頭的袁瀟瀟,露出厭煩的神情:“沒想到大學裡面也會有這麽下作的人。”
說著,她又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的門,有些不安地問:“你那個姐姐不會生你的氣吧?要不等一下我跟她解釋一下……”
花落月搖了搖頭:“人本來就是我打的。而且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退讓一步她只會變本加厲。”
袁瀟瀟臉上那個明顯的熊貓眼就是花落月的手筆。
在她趕過來之前,蔡心悅和袁瀟瀟已經打起來,一對多,蔡心悅自然是寡不敵眾,周圍圍觀的人不算太多。但一個個都驚慌失措地去叫老師,張口就是有人打架鬥毆。
按照學校的規章制度,打架鬥毆情節嚴重的是要記過乃至退學的。
雖然袁瀟瀟這邊人多,但聲名在外,又衣衫凌亂的,要說蔡心悅沒動手或者處於被動狀態,也未必有老師會信。
而且兩邊還難分難舍,要不是花落月直接給了袁瀟瀟一拳,兩邊可能還要一直糾纏到老師叫保安來拉架。
倒是袁瀟瀟第一回 直面花落月的冷臉,像是被打懵了,也不敢再繼續挑事,只顧著埋頭哭。
短短一個月內兩次打架鬥毆,隨便哪邊的家長表達一下異議,這件事就很難像上一次那樣輕易了結。
蔡心悅冷靜下來之後就有些後悔,當時應該直接告訴老師。而不是互相推搡著就一時火氣上頭動起手來。
原先是替花落月抱不平,如今卻是把她也拉下了水。
蔡心悅看著地上散亂的花,想到花落月再三囑咐她別再衝動認下打架的事,心裡有些五味雜陳:“你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去看你媽媽?”
“嗯……”花落月注意到她的視線,也看到那束花,她是在醫院門口買花的時候收到同學發來的消息,沒來得及多想就匆匆趕了回來。
混亂的衝突之中,那束花自然也一起英勇就義了。
花落月並不是很在意地說:“沒有關系,等晚上去的時候再重新買就好了。”
蔡心悅頭埋得更低:“那……晚上我陪你一起去吧。”
花落月扭頭看了眼背後的辦公室,說:“下次吧。今天可能……不方便……”
正說著,辦公室裡面的腳步聲更近了一些。
哢噠一聲輕響,門從裡面拉開,外面的交談聲也就戛然而止。
老師的視線在花落月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轉頭看了眼其他人:“花落月,還有蔡心悅,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蔡心悅愣了一下:“那我爸爸他……”
老師說:“剛剛已經跟你爸爸通過電話了,這次的事情跟你關系不大,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下次做事之前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不要再這麽衝動了。”
換句話說,這件事到這裡就算是過去了。
蔡心悅稀裡糊塗地點頭,有些搞不明白老師態度變化怎麽這麽快。但再看看老師身後跟著出來的鬱折枝,也不見她臉上有什麽不滿和惱色,反而比進去時還輕松些。
鬱折枝朝花落月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走,又轉過頭去看蔡心悅:“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蔡心悅連忙搖了搖頭。
花落月俯身撿起地上掉的花,叫她先回宿舍。
老師扭頭看另一頭的袁瀟瀟,卻沒這麽簡單地就放她走:“袁瀟瀟,你爸爸還有十分鍾就到,你進來等,我們一會兒好好聊聊。”
蔡心悅跟在鬱折枝和花落月身後往樓下走的時候,袁瀟瀟才磨磨蹭蹭地往辦公室裡面走。
鬱折枝在前面跟花落月說跟老師的談話結果:“我跟她保證了沒有下一次。但這次的檢討書還是要的,至少兩千字,下周一之前交給她。”
蔡心悅終於忍不住問:“那袁瀟瀟呢?”
鬱折枝轉頭看她一眼,回答道:“她的問題比較嚴重。之前有同學被她欺負到抑鬱跳樓險些死掉,你們知道嗎?”
蔡心悅說:“有聽說過。”
不過那好像是大學以前的事了。
“有過這樣的前科,難保沒有下一次。”鬱折枝說道,“就算在大學裡面,她欺負同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學校裡最怕出現這種人命官司。
之前那個輔導員是個拎不清的,私下裡還收過學生和家長送的禮,沒在自己手上出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或者乾脆明目張膽地偏袒欺負人的那一方。
但新來的老師對這類事情卻格外重視,了解了更多的關於袁瀟瀟的前科之後,便意識到問題所在。
比起袁瀟瀟長期霸凌同學的事情來說,蔡心悅和花落月這種有來有往的校園互毆簡直就不是什麽事兒了——至少這還沒見血,也沒對雙方造成什麽極端的心理壓力。
不過鬱折枝跟老師在辦公室裡私下聊了那麽久,肯定也不止這麽一點緣由。
鬱折枝卻沒有多說什麽,轉回頭就繼續囑咐花落月下次不能再這麽衝動行事。
蔡心悅跟在後面聽著隻想低頭。
最後她們在宿舍區的分岔路口分開,花落月找到垃圾桶,將那束模樣淒慘的花束丟進去,蔡心悅低聲跟她說:“下次我重新幫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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