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一開始也是好心,覺得他出獄之後孤苦無依顯得可憐,也指望著他從監獄裡出來之後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為此親戚一家還托人給他找了份工作,但花父剛去了兩天就得罪了顧客,還反過來倒欠了小幾千的賠償款。
之後他要麽嫌累,要麽嫌遠,整日賴在親戚家混吃混喝,遊手好閑,還時不時招惹來麻煩,後來甚至又有了偷拿親戚家的錢跑去賭博的跡象。
親戚終於忍無可忍,將他趕了出去。
花父便去找下家,將遠近的親戚禍害了一輪之後,有人不知是假好心還是單純想甩鍋,便建議他去找花落月。
但花父別說語言不通,就連路費也出不起,便又在旁人的提議下將親生女兒告上法庭。
除了那些親戚或善意或不懷好意的提醒以外,花落月還收到了初中同學發來的消息。
這位同學完全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初中時代她跟花落月關系還不錯,雖然算不上特別好的朋友,但因為家離得近,還曾經互相去對方家裡做過幾次客。
等到升上高中之後,她們因為不在同一所學校,就漸行漸遠了,大學的時候對方還去了很遠的地方,畢業之後才回家找了一份工作。
她有男朋友但還沒結婚,吃住在家裡,一家人還住著老房子,準備等她結婚再考慮買新房的事。
本來一切正常,結果這位同學某一天晚上加班回去,就被花父堵在路上,把她嚇得夠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還記得同學的名字和住址,在周邊轉了一圈就把她的事打聽清楚,從此時不時就把她堵在路上。
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追問花落月的下落。
這位同學是花父知道的唯一一個花落月的朋友。
升上高中之後,花父從來沒去過女兒的學校,連她在哪個班哪一年升上哪所學校都不清楚,自然也沒辦法去找別的人問。
但那個初中同學早就不跟花落月聯系了,被花父的頻繁騷擾嚇得不行。甚至已經跟男朋友開始商量看房子早點搬出去的事。
期間她也報過警,但花父沒給她帶來什麽實質上的傷害,警察來了也只能警告兩句了事。
花父將花落月告上法庭是之後的事情了,但似乎還沒有對初中同學死心。
前天晚上那位同學下班回去,還碰到花父就堵在她回家的路口,好在她遠遠地看到了,不敢上前,躲在角落打電話叫來男友陪著她繞了遠路,才戰戰兢兢地回到家。
她實在無法忍耐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翻出過去同學的聯系方式,輾轉許久才問到花落月的電話,立刻就打電話給她求她回去解決這個問題。
花落月就是在下午接到了她的電話。
她沒有太多遲疑,便答應下來會盡快回去處理這件事。
等周池嶼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跟導師請好了假,她這個學期的任務並不重,不需要經常性地去學校報道,算上假期她有充足的時間去解決掉這件事。
周池嶼聽她簡要地說完情況,也不由地表露出了深切的同情。
攤上那樣的父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周池嶼沒有勸阻,只是有些依依不舍地問了一句:“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花落月說:“最多半年。”
她得把這件事徹底解決掉才行,免得在後續帶來更多的麻煩。
周池嶼滿臉惆悵地長籲短歎:“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她感覺自己都快要被花落月照顧成廢人了。
想想這麽一位會做飯會收拾交際能力又強能帶著她到各處浪的室友一下子要離開這麽長時間,她當然會覺得十分不舍。
花落月笑笑說:“孩子大了,也該學著自立了。”
周池嶼配合地抱著她的腰假嚎了兩聲。
花落月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離別的大戲演完之後,周池嶼也還是拿出了點實際行動,隔天早上起來坐在桌邊吃早飯的時候,她就順道給花落月遞了兩個聯系方式。
“上面那個是我高中同學,跟我關系還不錯,她全家都是當律師的,也認識不少業內的大佬,我把你的帳號推給她了。
下面那個是我家鄰居,也是律師,之前打過不少類似的官司,我也讓我爸跟他打過招呼了,你回去之後可以直接去谘詢一下。”
周池嶼平時看著有點神經大條,但辦事和看人都是很靠譜的。
有熟人幫襯著,總能少些麻煩。
花落月沒有拒絕她的好意,接過來道了謝。
周池嶼又問:“那你回去之後住在哪兒?還回X市?”
花落月搖搖頭,對於這個問題並不是很確定。
花父現在人在X市,起訴的法院也在X市,要想解決這個問題,自然還是在X市來回方便。
但她還是對此有過一丟丟的顧慮,比如會不會偶遇鬱折枝之類的問題。
回頭想想,她和原主在X市生活了那麽長時間,也就在路上偶遇過鬱折枝一次,想來跟她的公司距離也不近,但碰面的概率總比在其他城市大一些。
況且除了應付官司以外,花落月也不可能什麽都不乾,一直宅在X市。
“我先去N市。”花落月說道,“霏霏讓我去頂個活兒,也說不定會暫時留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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