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之竟覺得這生活該死的熟悉。
蕭時之將最後一本折子合上,“去珠鏡殿看看。”
宮裡所有人都知道,淑妃娘娘懷孕後只會比以前更加得寵。
不,以前就沒有人能得寵過娘娘。
蕭時之溜溜噠噠繞過禦花園,走在熟悉的剩下的宮殿裡,這裡有著比草原更加繁茂樹枝葉片,踮起腳一摘就是剛剛好熟透了的荔枝。
宮裡僅此一顆荔枝樹,用了不曉得多少水才澆活。
李德全在後頭拿著竹編的框子,接著陛下摘下來的荔枝。
個個紅潤飽滿,紅綠相間,是去年從嶺南拿來的小苗苗,一眨眼,荔枝果子已經掛的滿樹都是。
李德全拎著沉甸甸的一竹籃荔枝跟在女皇陛下身後,
“奴才聽說皇后娘娘也去珠鏡殿了。”
蕭時之的鳳眸高挑,“朕忘了,淑妃娘娘和皇后情同姐妹。”
感情好的不得了。
蕭時之右眼皮跳動,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李德全暗自試探,“皇后乃罪臣之後,與陛下結親多年,卻無子嗣,朝廷上下已有風言風語。”
問要不要廢後。
蕭時之下意識旋轉著無名指上的定情戒指,“后宮少不了皇后的管理。”
笑死,要沒有皇后在那忙,后宮的所有問題豈不是要落到她的小嬌妻身上?
她的親愛的不想忙了,那后宮的那些雜事,豈不是要落到作為皇帝身上。
真成光杆司令了。
蕭時之冷冷道:“朕不會廢後,朕只會和淑妃有孩子,若讓朕聽到任何閑言碎語,下場如何自不必說。”
李德全心中一驚,“奴才明白。”
蕭時之站在珠鏡殿前,一時間恍惚似乎回到了半年多之前。
她也像半年多以前一樣,讓所有的宮女太監都不進去通報,獨自一人走進宮殿中。
蕭時之心下溫暖又思念,想要好好同雪雪和肚子裡的孩子玩鬧。
孕期一定要多陪伴孕婦,不能讓心愛的小妻子焦慮傷心。
蕭時之手裡捧著親手編織的同心結,輕輕握在指掌間。
她還未推開門,就見到白浮雪正放松地躺在皇后的大腿上,皇后輕輕揉揉地替白浮雪揉捏著頭上的穴位。
白浮雪眯著眼睛哼唧兩聲,“好舒服,力道再重一些。”
皇后淺笑說:“好,都聽白妹妹的。”
皇后身上卸下了在外人面前裝作的大度寬容,多了幾分這年紀該有的溫柔軟和。
態度比見到女皇陛下還要親切幾分。
蕭時之站在半透的屏風前,緊緊握住手裡的同心結。
和半年前一樣,后宮就是白浮雪的快樂老家。
一切真他媽一點都沒變。
蕭時之深呼吸了兩口,正要走出來,就聽皇后說:“這個點本宮該走了,陛下下來要來看妹妹。”
白浮雪牽住皇后的手,“本宮和娘娘是姐妹情誼,怎麽搞得像偷情似的,她來了你就要走?”
皇后娘娘明顯愣住了,“這……”
皇后的臉越來越紅,最後悶不吭氣的快不離開,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站在屏風後面的女皇本人。
白浮雪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本宮剛剛說錯話了?”
屏風後的蕭時之:“。”
蕭時之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把皺成一團的同心結,用手撫平,“給。”
蕭時之把同心結扔到白浮雪手上,李德全獻上了禦花園裡唯一的一顆荔枝樹結的果子。
白浮雪手上的同心結很精巧,中間鑲嵌了一塊和田玉石,佩戴在腰間非常漂亮。
白浮雪托腮笑眯眯地看著她,“這玩意兒樸素,不像是陛下送禮的風格。”
水晶托盤上的荔枝散發著清甜的果香味。
蕭時之把荔枝剝到碗中,用銀叉子去除掉果核,將果肉放到白浮雪面前。
“吃吧。”
白浮雪笑眯眯看著沒有表情的蕭時jsg之,“不會是陛下自己做的吧?”
蕭時之:“不是。”
白浮雪:“如果不是陛下親手做的那本宮,要這東西有何用?既沒有寶石華麗,更沒有成塊玉配溫潤,應該扔到倉庫裡吃灰才是。”
蕭時之播荔枝的手被青筋立刻鼓起,看了一眼白浮雪。
“是朕親手編織的。”
白浮雪笑的更開懷了,“陛下不早說,臣妾定當日日佩戴在身側。”
蕭時之把手上的荔枝果汁擦乾淨,拿起同心結,彎下腰系在白浮雪的腰帶上。
絲線光澤燦爛,羊脂玉潔白透亮。
柔軟的荔枝果肉,嚼在嘴裡有一種新鮮果肉才有的脆感,甜美的果汁包裹在舌尖上,讓人恨不得把整條舌頭都給吞下去,一塊接一塊地吃。
白浮雪真的可以日啖荔枝三百顆。
白浮雪:“聽說陛下把草原祭司給帶到宮裡來了?”
蕭時之點頭,“人關在高塔裡,正在潛心研究鬼怪傳說之內的史書資料。”
白浮雪摸著肚子,“陛下想要做什麽?難不成真想祈禱什麽國運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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