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之緩慢的舒展眉眼,“既然如此,那朕明日再來看。”
李德全站在遠處,不敢湊上來,女皇陛下的表現實在是太悲傷了。
霜雪落滿了肩頭,蕭時之一步三回頭去看那扇緊閉的宮門,李德全趕緊給女皇陛下披上白狐披風。
李德全顫顫巍巍問:“陛下和娘娘又不愉快了?”
蕭時之沉默半晌說,“朕和淑妃關系一直很好,從未有過愉快。”
李德全:“是。”
千秋節本是皇帝的生辰,又是元宵節,蕭時之面前放著一碗圓滾滾的元宵。
芝麻的甜香味從糯米皮裡滲出來,勾引胃袋中的饞蟲。
蕭時之失魂落魄地攪動湯圓,發了一場燒,身體瘦削了一些。
從前的衣服穿在身上略有寬大,更加形銷骨立了。
蕭時之咬了一口湯圓,香甜的芝麻餡,直衝口舌之中,粘稠的糖和芝麻似乎能包裹住整個舌尖。
李德全:“這是淑妃娘娘前幾天包好的湯圓,專門放在今日吃。”
蕭時之沒有曝光的眸子顫了顫,仔細觀察玉杓中,軟糯香甜的湯圓,桌子下的另外一隻湯圓喵喵直叫。
大貓貓後腿用力蹦到書桌上,用鼻頭聞了聞,滾燙的湯圓,被燙的又叫了一聲。
明明身旁沒有白浮雪,卻到處都是白浮雪的痕跡。
蕭時之更加emo了。
早知道就不和白浮雪說,瞞著她的小美人,蕭時之吃下五個湯圓,最後一個放在杓中,不忍心一口吞掉。
“朕不想,做出任何欺騙白浮雪的事情。”
蕭時之凝視著最後一顆湯圓,想起這是白浮雪辛勤勞作的結果,連張開嘴唇的勇氣都沒有。
大貓貓才不管這些,張開小尖牙,嗷嗚一口把芝麻湯圓吞進去。
蕭時之:“!”
大貓貓喵嗚一聲,從書桌上跳下去,甩著尾巴去找小老虎玩。
說是小老虎其實已經不小了,侍衛和太監每每見到這個龐然大物遊蕩於皇宮之中,都能嚇得半條命都沒了。
蕭時之站在窗前看到大貓貓,在小老虎面前吐出半個湯圓,讓那隻東北金漸層吃。
蕭時之:“……”
她就像條雨夜裡的流浪狗,走在路上被人踹了一腳。
房梁上的暗衛單膝跪倒在她身後,“陛下,容貴妃該如何處理?”
蕭時之這才回想起來,趁著她醉酒外加身體不舒服,容貴妃假裝成淑妃的樣子,騙她去上床。
蕭時之心中一陣惡寒,她這個人老守女德了。
光是想到和伴侶之外的任何人親密接觸,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蕭時之厭惡:“左丞相家族岌岌可危,結果就出這昏招?”
惡心,下作。
蕭時之深吸一口氣,“去徹查左丞相的罪行,順便告誡主和一派,切莫仗著朝中人多勢眾就膽大妄為。”
至於容貴妃如何,家族都倒台了一個愚蠢又漂亮的女子,如何能在后宮裡生存下去?
蕭時之撥動著黑色串珠說,“降為才人,人繼續關著,不得外出。”
暗衛:“是,屬下這就去辦。”
李德全憂心女皇陛下的身體,“陛下好好歇著,您大病初愈,一定要保證龍體啊。”
李德全又補充一句,“若淑妃娘娘知道您深夜未眠,怕也會傷心難過呢。”
蕭時之:“……”
白浮雪怕是希望她死了算了。
蕭時之用帕子捂住口鼻,劇烈咳嗽,勉強躺到床榻上合眼睡覺。
一晚上夢境碎片不斷,蕭時之皺著眉頭猛然驚醒,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蕭時之恍惚地看著床榻邊上。
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單獨入睡過了。
……
白浮雪像條死魚一樣在貴妃榻上,從晚上躺到了白天,不知是睡了還是沒有睡。
松蘿:“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容貴妃被貶為了才人,左丞相今早被彈劾,人已經下獄了!”
白浮雪僵硬的歪過頭,Cpu持續過載,“左丞相是誰?”
松蘿:“就是要把您帶去北庭和親的人!”
白浮雪這才勉強回憶起來,在松蘿的伺候下換上衣裳,走出宮門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松蘿:“娘娘要去紫宸殿找陛下嗎?”
白浮雪搖頭,“……不想見到陛下。”
在前女友本人面前說前女友有多討厭……
白浮雪尷尬的想都不敢想。
昨日白浮雪精心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禮物,想要讓蕭時之拆開,結果出了那檔子事情,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白浮雪摸著手腕上一直連綿到身體裡的紅色綢緞,身體裡的異物感持續放大。
白浮雪臉頰,脖子和耳垂一片通紅,每走一步腳腕上的鈴鐺都在都在叮當作響。
白浮雪望著枝頭懸掛的元宵節花燈,“昨日是陛下的生辰,本宮還未把生辰禮物送去……”
白浮雪坐在轎子上,每一下的顛簸都讓身體持續發熱,臉頰更是一分比一分的紅。
昨天晚上被情緒衝昏了頭腦,沒有感知到身體的異物感,現在回過神來,險些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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