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得要了,足夠隆重,才能讓別人知道重視。”
“真的嗎?”沈喬轉過頭問她,“老婆很重視我嗎?”
沈昭反問,“感覺不到?”
沈喬立刻嘿嘿笑了起來,轉頭有些扭捏地埋進了沈昭懷裡。
兩人挑完了喜糖,又開始挑起了婚禮現場要喝的酒、飲料……一上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醫院的掛壁時鍾慢慢指向十一點,就像灰姑娘到點就要退去的舞會。
沈喬看向窗外,明明都快深秋了,陽光還是那麽刺眼,照得人心煩。
時間開始拉長,一分一秒都變得極其漫長。
再等等,她想,再等等。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了,於笑笑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探進頭來,見到兩人,才真正進來,“這回終於不是妻妻雙雙病倒在家中了。”
“你怎麽來了?”沈昭問。
於笑笑將保溫桶放下,“喬妹妹告訴我的,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
說著,將保溫桶擰開了,瞬間,一股濃鬱的雞湯味飄了出來,於笑笑將上面的小菜端出來,又把雞湯倒了兩碗,“這可是正宗老土雞熬的,本來我媽燉給我喝的,現在便宜你倆了。”
“謝謝笑笑姐。”沈喬甜甜感謝道,“我不用補身子,給老婆喝。”
“夠了啊。”於笑笑故意警告道:“我給你倆送雞湯,你給我喂狗糧,不興這樣的啊!”
吃了個熱乎乎的午飯,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沈喬放下碗,垂著眼皮,掩下眸中的不舍,再次看向沈昭時,已經恢復了常態,“老婆,你想休息嗎?”
“吃完飯就睡,你當我跟你一樣,是豬嗎?”沈昭打趣道。
沈喬不讚同地哼了聲,又道:“那老婆,小豬可以出去買杯冰可樂嗎?”
“天涼了,不要喝冰的。”
“最後一次。”沈喬伸出一根手指保證,然後拉著她的手撒嬌,“不然冬天就更喝不了了。”
“你真是……”沈昭無奈地拉著她的手,“一小杯,少冰,聽到了嗎?”
沈喬一口答應下去,“好。”
沈昭放開她,“去吧。”
“嗯。”沈喬點頭,卻站在原地沒動。
“怎麽了?”
“沒什麽,我怕你後悔。”說完,沈喬快步出了病房。
飛身至紫雲觀,沿途小鬼小魅皆紛紛逃散,沈喬再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今日,她不會再放過他了!
午時至。
郗宿立於紫雲觀後山祭壇處,一手執拂塵,一手豎於胸前念訣,感覺到了什麽,然後猛地睜開了眼。
來了。
身未到,殺招先至。
郗宿早預判到了,輕松躲過。
殺招換了方向,幾乎好不停息,轉眼又到了郗宿跟前。
郗宿飛身閃到一邊,拂塵一掃,將沈喬逼出了原形,嘴裡仍在念著訣,隻守不攻。
沈喬還未站定,便立刻攻上前去,直奪命門。
“收手罷,我今日不欲除你。”郗宿忽然開口,周身少了許多凌冽的殺意。
沈喬卻被憤怒逼紅了眼,攻勢不減反增,“那我今日偏要除你!”
郗宿眼睛微眯,終於出手,一手結印擋住她的進攻,一手執拂塵,在沈喬靠近的瞬間,化成了長劍,朝她身側刺去。
一時間,天地變色,萬裡陽光轉瞬即逝,烏雲蔽日。
沈喬迅速繞到郗宿背後,直攻他的心窩。
郗宿將拂塵往天空一擲,瞬間破開了昏暗,萬丈金光傾瀉而出,似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盡數籠罩在了這片天地。
沈喬被照得立馬擋住了眼,一下失了攻勢,向地面墜去。
像是料好的一般,剛一落地,數根鐵鏈從石像裡飛出,纏住了沈喬的雙手雙腳,一動,嘩啦作響。
“什麽正道之士,一樣如此卑鄙!”
郗宿飄然降落,緩步至沈喬面前,“我說了,今日並非是為了除你。”
沈喬不屑地哼了聲,“冠冕堂皇!”
“執念生,執念滅。”郗宿自顧自道:“今日就算我毀了你的肉身,滅了你的魂魄,你終究會再回來。”
經歷數千年,他總算明白了師傅所言何意。
沈喬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到底想幹嘛?”
郗宿抬眸,薄唇慢慢吐出一句話,“你不覺得你現在越來越像人了嗎?”
沈昭一頓,不知為何,隻覺寒氣從尾椎骨蔓延到了胸腔,忽然憤怒起來,劇烈掙扎起來,“你什麽意思?”
“你自己也感覺到了,不是嗎?”郗宿淡淡道:“從你降世開始,便非人非鬼,能夠維持人身,不過是吸食了陽氣的緣故罷了。”
“胡說八道!”沈喬立刻反駁道,“我沒有!”
“雖非你自願,可你體質至陰,所到之處,陽氣自然匯聚在了你身上。”
“凝氣化神,有神具形,氣散神散,形自然毀。氣消氣漲,循環輪回,常人受你影響,損耗一點陽氣,須臾便可彌補,可若是日日與你待在一起……”
對於他接下來的話似有所感,沈喬紅了一雙眼,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帶動鐵鏈,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閉嘴!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信與不信,皆在你。”郗宿神色不變,只是繼續道:“她還在醫院吧?”
“你到底做了什麽?”沈喬再忍不住,劇烈掙扎起來,鐵鏈隨之飛舞,似有松動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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