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郗宿忙從懷裡掏出了一紙符咒,貼在了沈喬額頭,沈喬立刻動不了了,但周身的血煞之氣仍是教人心顫。
“她一介凡人,我何須對她動手。”郗宿眼眸深深,露出一絲悲憫,“我只是同情她,好不容易得一世安穩,卻被你的癡念生生打斷,不得安寧。”
“你胡說!你胡說!你好卑劣的心,知我無法鏟除,便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我自毀,你休想!”
“執念生於你心,貧道插手不了,只是與你道明。”郗宿閉目,一派超然之姿,“選擇如何,皆在於你。”
話落,他抬步欲離去,忽又頓住,“最後一言,你若還想她多活些時日,便離她遠些。”
沈喬狠狠盯著郗宿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忽然,禁錮著她的鐵鏈一下松開了,額上符咒自然脫離,得了自由,她卻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郗宿方才的話仿佛成了新的魔咒,不斷回響在耳畔。
攻心計,他一定是故意這麽說的!這老道,真是越來越卑鄙了!
*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附近沒有賣的嗎?”
沈喬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致以及床上的人,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反應過來,有些僵硬地扯起嘴角,“嗯,我找了好一會兒才買到。”
“是嘛?”沈昭坐起身,看著她臉上的神情,總感覺哪裡不對,“那你可樂呢?”
沈喬看向自己的雙手,“哦,我在路上喝了。”
“喝了?”沈昭擰眉,“怎麽出去一趟變成這樣了?過來。”
沈喬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走近,卻在即將碰到沈昭手時頓了一秒。
——你若還想她多活些時日,便離她遠些。
“過來呀。”沈昭伸長手,將她拉住,“你到底……”
沈喬一個激靈,猛地抽回了手,“我去上個廁所。”
“沈喬?”沈昭手僵在原地,看著她逃也似地跑到了廁所,眼眸漸深,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來到廁所,沈喬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看向鏡中一臉慘白的自己,極輕的笑了聲,很好,那老道什麽時候研究起了心理學?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拿捏住了她的七寸,可是,她才不會輕易上當呢!
什麽陽氣陰氣的,她來到這世上,從未害過人,憑什麽說她就會害死自己的老婆呢?
不過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在意她,所以編出了一個謊話。
叩叩叩——
沈喬連忙洗了把臉,又將蒼白的唇咬出了點血色,然後才打開門,“老婆,你怎麽起來了?”
“已經輸完液了。”沈昭道,默不作聲地打量著沈喬臉上的神色,“好了嗎?我們回家吧。”
不知為何,聽到這麽一句,沈喬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徑直撲到了沈昭懷裡,“老婆,我好想你。”
“怎麽了?”沈昭忙將人回抱住,溫聲問。
“我就是有點害怕。”沈喬忍著喉間的哽咽,“害怕你離開我。”
“胡說什麽呢,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就是突然害怕。”
沈昭忽然想到這是在醫院,可能看到了什麽才會出此言,不由安慰道:“別怕,等博物館的工作完成,我一定好好休養,好不好?”
“嗯,好。”
老婆本來就有舊疾在身上,加上近日過度勞累,身子差很正常,只要好好修養,就一定沒事!
這麽想著,仿佛吃了一劑定心丸,沈喬放軟了身子,在她懷裡蹭了蹭,“嗯,我們回家吧。”
因為這場病,雖然沈昭急著修複古畫,但也不敢再像以往一般拚命,不知不覺,冬已至。
關於婚禮的用品大多都已挑好,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遊姝要來兩人的八字,去算結婚吉日。
沈喬自是不記得自己生辰了,便用了與沈昭初見那夜的日子。
若是一年前,沈昭打死都不會相信,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女騙子加流氓,還這麽迫切地想跟她結婚,隻為將人拴在自己身邊。
沒幾日,遊姝便打來電話道:“十一月十六、二十九,十二月十,一月八,這幾個日子我看了,都還不錯,宜嫁娶。”
沈昭看了眼還未修複完全的畫,還得要一月有余,想了想道:“十二月八號吧,沈喬,可以嗎?”
“好。”沈喬沒事做,正坐在桌前寫著請柬,“那我要寫快點了,還有三百份呢。”
“不急,還有時間。”
掛斷電話,備忘錄消息提醒,見狀,沈昭不由勾了勾唇,收了手機,對沈喬道:“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沈喬:“去哪裡呀?”
“明天你就知道了。”
翌日。
汽車開進一別墅群裡,穿過爬滿薔薇的雕花大門,來到一戶門前,按響了門鈴。
沈喬默默地跟在沈昭身後,好奇地瞧著滿園的花花草草、秋千架子,問她:“老婆,這是你哪個朋友的家嗎?”
“不是。”
說話間,一個金發女人打開了門,“哦,親愛的,歡迎光臨,這是你的愛人嗎,真可愛!”
“沒錯。”沈昭點頭道,又向沈喬介紹道:“這位是洛瑾設計師。”
洛瑾立刻熱情地抱了抱沈喬,然後將門大打開,招呼她們快進來。
“要先喝杯茶或是牛奶嗎?”洛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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