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梳順的長發傾瀉而下,像黑色的絲綢,順滑飄逸,沈昭道:“把帽子圍巾戴上,快點。”
“老婆怎麽不給我戴?”
“自己沒手嗎?”
少女微癟著嘴,胡亂圍了上去,沒有一點章法。
作為強迫症,沈昭實在看不下去,又幫她取了重戴,細軟的長發貼著手背,有種莫名的熟悉。
沈昭:“公主,這樣你滿意了嗎?”
戴上帽子,現在就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了,黑白分明,不動的時候透著幾分憨氣。
少女想來拉她,沈昭輕巧避過,“走了,快點。”
“好。”少女應下,屁顛顛跟在她後面。
沈昭找出雙棉鞋,扔她腳下,“穿上看看合不合適。”
“合適。”少女低頭看了好一會兒,“謝謝老婆。”
沈昭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已經選好了酒店,驅車直去,辦理好入住,沈昭把人領到房間,拿出身上所有現金,放在桌上,道:“房間我開了一個月,夠你把傷養好了。”
說起這個,突然想起藥忘拿了。
還有正事在身,沈昭不可能再跑一趟,“你自己打車去醫院,讓醫生給你換藥,明白?”
“醫生說,要老婆換。”
“我還有事,沒空理你。”否則,她早就把她扭送公安局了,要再不識相,就別怪她不客氣了,沈昭轉身,“我走了。”
然而,這人從來不知識相二字怎麽寫,隻知得寸進尺。
步子剛挪開半步,後面的人就貼了上來,手死死環在她腰間,“老婆要去哪兒?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跟你什麽關系都……”跟這人完全講不清理,沈昭索性放棄,敷衍道:“上班,等下班就過來。”
“我要跟老婆在一起。”少女立馬開口。
面對這樣難纏的一個東西,繞是平日再淡定自若,沈昭此刻也不由慍怒,“我上班你跟著幹什麽?”
“那為什麽要把我丟在這裡?”少女陰陰問,沉悶壓抑,“老婆不要我了。”
陳述句,淡淡的語氣述說她的罪狀。
沈昭莫名有點心虛,一時頓住,啞口無言。
見鬼,這騙子都不心虛,她心虛什麽?
“不想再這兒?”沈昭徹底沒了耐心,“行,那跟我去警局。”
少女立刻搖頭,同時將她抱得更緊。
沈昭被勒得疼,“不想去就趕緊放開!”
“為什麽不要我?”少女松開手,腦袋靠在她的後背。
沈昭聽得頭大,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了,不多久,天就要暗下,從這裡去奉安,坐飛機過去還要兩個小時,不能再耽誤了。
“我有事要辦,不是不……不要你。”沈昭咬著牙道。
“那怎麽不把我留家裡?”
沈昭:“……”
“老婆,你把我一起帶走吧。”說著,還在她背上蹭了蹭。
“不行,有規定,外人不能進入。”
聞言,少女低頭喃喃,“我是外人嗎?”
沈昭懶得再反駁,轉身把人推開,“我走了,你自己老實待著養傷。”
“好,老婆工作完就會回來接我嗎?”
沈昭含糊點了下頭,看了眼時間,便匆匆出了門,因此也沒發現身後少女直勾勾的眼神,像披了張羊皮的狼,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本性。
到達奉安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約莫二十幾個探方規整排列,裡面的人或鏟或刨,一車車的泥土被傾倒在一邊,另一邊是已經出土的文物,散落在地上,等著專車運走。
沈昭打著手電,小心走過去看了看。
盡管歷朝的文物早在幾個月就出土,並首次證明了歷朝的存在,但再次看到這一大批文物,沈昭還是不由動容。
因著天色暗,除了守門的大爺,幾乎沒人發現沈昭的到來,她也不聲張,默默觀察每個探方的情況。
這次發現的奉安陵,據推測是歷朝一個皇家子弟的陵墓,但距今久遠,加上古代盜墓賊肆掠,目前為止,還沒找到墓穴的真正位置,因此墓穴主人的身份也無法證實。
但有野史記載,歷朝四十九年初,歷帝幼女柔嘉淑順、麗質輕靈……故冊封為奉安公主……五十一年末,奉安公主薨,舉國悲慟……
關於這位公主的信息,拚不出半張殘卷,想深究也無法,沈昭也是一次偶然才在許穆青書房裡窺得一點。
當時,便有人推測,歷史上還存在著一個朝代,僅有一百三十七年,她被這段短暫的歷史吸引,此後,更是將其作為研究課題,然而許久都沒有出結果,直到她兩年前首次帶隊挖掘出一個……以及這片奉安陵遺址。
“等等,先別挖!”
不遠處傳來的驚呼將沈昭的思緒拉了回來,幾道手電凌亂交叉在一起,紛紛湧向同一個地方,沈昭自然也跟了上去。
“你們聞聞這土,墓穴應該就在這附近!”
激動而肯定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疲憊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意。
沈昭也發現了,考古主要根據土質進行分辯,棺材類器物腐爛後,會導致土色變成黑色,而隨葬的銅、鐵氧化後會讓土色變成黑或綠色。
還好她今天及時趕到了。
沈昭道:“王老師,讓我來吧。”
“嗯?”王升轉過身,才發現是她,“哎喲,你怎麽來了?許老剛還跟我說,要是看到你了,就立刻把你攆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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