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王皓附和。
“那這個冰坑是做什麽的?”江陽說。
如果洛景帶人是去布置召喚玄鳥的陣法的話,那這個猶如祭祀一般的冰坑,又是用來做什麽的呢?
“積雪下面有陣紋。”嚴世輝觀察著說。
並不清晰,大雪將陣紋蓋住了,只在某些學生倒下壓開的雪下露出些許,所以也辨不太清作用。
眾人正在觀察時,端坐於冰坑正中的鑿齒突然站起身,他用力地吸嗅一口,喉嚨發出粗啞難聽的笑聲,隨著風雪蕩到江陽幾人耳邊。
“我聞到你們的氣味了,東躲西藏的小老鼠。”鑿齒看向東北的方向,嘴角露出輕蔑且嗜血的笑容。
王皓和郎勇作為妖族,感受到鑿齒釋放的威壓,獸類遇險的本能被激發,下意識地要變作獸形迎戰,江陽及時喝止他們:“他看不見我們!”
鑿齒只能憑借氣味判斷他們在這個方向,但在視覺上是看不見的,他不能判定他們具體的位置,但變成原形,便會脫離隱身法陣的范圍,徹底暴露己方的位置。
王皓和郎勇動作一頓,冷靜下來。
“怎麽辦?”王皓低聲問。
“先別動,也許他只是在詐我們,我們最好不要輕易對上他。”江陽分析局勢,雖然冰坑中只有鑿齒一人,但他們四個也未必能戰勝,眼下最好還是……
未等他分析完,鑿齒突然抓起躺在附近的一名學生。
“我數三下,你們不出來,我就把他捏成肉泥。”鑿齒殘忍地笑著,他巨大的手掌就像捏小雞一般將那名學生捏在掌中,讓人毫不懷疑,他可以將其輕易地連帶骨頭一起捏扁。
江陽瞳孔一縮,他甚至沒有什麽時間思考,鑿齒就已經開始倒數:“三——”
電光火石間,似乎有許多種利弊權衡和分析選擇擺在江陽面前,而這些選擇中,一大半都是在叫他不要出去。
“二——”
不出去當然是理智的選擇,畢竟出去了也未必就能救人,只會讓己身也涉險,但江陽一把揮開這些或理智或安全的選擇,他只有一個選擇!
“一——!”
江陽飛快地朝嚴世輝說了句什麽,然後在鑿齒的手指用力前,射出一道鳳火,鳳火如出弦之箭,炙熱的火焰破開茫茫雪幕,呼嘯著朝鑿齒而去!
鑿齒抬手一擋,他原本並未將這攻擊放在眼中,但隨著火焰愈近,他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可怕高溫,於是掌心聚集起一團黑色的靈力,鎧甲一樣地覆蓋在自己手臂上,火焰撞上了這覆甲的手臂,在其上灼燒出一個破洞,但很快被洶湧撲上的黑色靈力補全,火焰也隨之熄滅。
但在鳳火射出時,兩隻威猛矯健的黑狼和白虎也同時從冰坑上方躍下,鑿齒將將擋住鳳火的攻擊,這一狼一虎也先後掠至他的身前。
黑狼先至,他一躍而起,撕咬向鑿齒捏著學生的左手,鑿齒完全不避他的爪牙,任由狼牙咬住他,在那犀牛般堅硬的厚皮上留下幾道輕微的白色劃痕後,右手握拳,重重將其砸退。
但白虎又從另一方躍起,直接跳上鑿齒高大的肩膀,利爪揮向對方的眼睛。
想來他全身皮膚再如何堅硬,眼睛卻不見得有這樣強的防禦力,果然王皓這一下逼得鑿齒不得不伸手抵擋,不過他的右手剛剛砸退郎勇,余力未消,來不及回防,於是被迫松開左手捏著的學生,抬手抵住虎爪,大喝一聲,用一種巨大的老虎也難以抵擋的力道,向外摜去。
先後擊退一狼一虎,未等鑿齒稍作喘息,又一道炙熱的火箭向他射來,且在他想用之前的方式應對時,火焰在接觸靈力鎧甲的瞬間炸開,威力消減,灼燒的范圍卻擴大了數倍,鑿齒分心抵禦火焰,視線也受到了短暫的阻礙。
趁此時機,黑狼疾跑上前,叼住那被扔到地上昏迷不醒的學生的衣領,將其拖出戰圈。
鑿齒發現了他的意圖,靈力爆發震滅殘存的火焰,正欲上前阻止,可白虎又一次跳上他的肩背,老虎的身形在他巨大的體型對比下像隻貓一般,可即便是殺傷力並不強的貓,利爪抓向他的眼耳喉鼻之類的脆弱部位時,他也不得不分心應對。
他想抓住這隻白虎,先將其解決,但王皓已經領教過他的力量,並不硬抗,轉而發揮貓科動物靈活的身法左右躲閃,一擊不中後便立即退開。
鑿齒上前追擊,但鳳火的攻擊又一次來了,同時還有已經將學生拖到安全地帶的黑狼,他放下同學後便立即飛奔過來支援。
三人配合默契,雖未能給鑿齒帶來什麽真正的殺傷,卻也令他應對不暇,不堪襲擾。
鑿齒又一次將撲擊自己的狼和虎逼退,他眯眼看向江陽的方向,在下一道鳳火攻擊襲來前,他突然雙手高舉,以手做錘,重重砸在地面厚重的冰層上,積雪被震起,蕩起漫天的雪塵,地面驀然刺出巨大的冰棱,猶如大地上橫生的一段骨刺,飛速向江陽的方向突進。
江陽被冰棱撞倒,法術被打斷,王皓和郎勇見狀想趕緊攔住鑿齒,但顯然,鑿齒已經意識到破局的關鍵在於江陽,他在砸出冰棱後便俯下身體,身體重心整個前傾,他以鼻尖那枚鋒利的獨角開道,大吼一聲,向前衝鋒。
大地都在他的奔跑下震顫,便如一輛重型的坦克向江陽“咚咚”駛來,沒有人能阻擋他衝鋒的步伐,就像也沒有人能阻止他將江陽碾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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