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因為荊雲松帶來的壓力,而深呼了一口氣的賀景同和簡紫芮,由衷地覺得,這隊友已經不能要了。
荊雲松倒是沒關注學生的眉眼官司,而是說道:“一個一個來,我會好好陪你們玩玩的。”
他說話時,語氣並沒有輕視,所謂的玩,更沒有鄙薄的含義。玩字於荊雲松而言,反而是一個相對正經的說法,因為就算是玩遊戲,荊雲松這種認真的人,也會全力以赴。
不遠處的談冬,則是提起了筆。
談冬有著一頭扎成了馬尾的凌厲直發,對比當下總是會有碎發的流行髮型而言,過於利落的造型,同樣也會讓她給學生帶來壓力。
再加上教導主任崔桐,不管崔桐平時看起來再怎麽親切,也改變不了他是教導主任的事實。
二年級,從始至終都注定,這是一個學生必須要經歷抗壓,且逼著浮躁的學生,開始沉澱的時間段。
沒人看見荊雲松是怎麽操作的,只知道當他同意,賀景同隊伍人作為他的對手以後,荊雲松手中便出現了一根棍子。
這是他的武器,也是他曾經在寺廟裡日複一日鍛煉時,始終陪伴在身邊的東西。當他拿出武器時,賀景同便明白了,這並不是什麽簡單的體術測試,而是真正的實打實的戰鬥局。
在打贏對方根本不可能的情況下,怎樣才能讓自己,在荊雲松那裡留下印象?
就像荊雲松覺得賀景同是個好苗子,賀景同也覺得,自己確實有必要精進一□□術,眼前人強於自己,自然就是最好的學習對象。
尋常的戰鬥,對賀景同而言,壓力還是太大了。
這種壓力倒不是無法戰勝的壓力,還是力量無端浪費的憋屈感。
漫畫的戰鬥畫面終究片面,從中能得到的體術參考,也微乎其微。
不經過系統化的鍛煉,賀景同就必須面對,每次戰鬥,都需要大量耗費靈魂力量的事實。
這是一種資源性質的浪費,因為一旦有系統化的體術攻擊方式,賀景同就能大幅度地提高續航和耐力。
用更省力的戰鬥方法,取得更大的勝利。
閑話少說,賀景同手中出現名九關後,便第一時間雙手持刀,將儀刀豎持於身前,刀鋒向外。
下一秒,賀景同眼前一閃,被荊雲松握持的木棍,就直衝他的面面而來。
木棍頂部以豎直的方向衝向賀景同,在他的視線中,一時間,只能看見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圓點。
這使得賀景同極難判斷木棍距離他的距離,以至於只能倉促間提起名九關抵抗,卻又在儀刀即將對上木棍之前,木棍勢如遊龍,輕易避開了名九關的刀鋒位置,從側方一挑,以左側斜著插入了賀景同的右邊肩頸。
“如果這是正經的生死局,你剛才就已經死了。”荊雲松收回武器,看見賀景同的臉色不僅沒有後怕,反而更加沉著時,心中滿意更足。
隨後荊雲松將木棍收回,又快速揮出了一道簡單粗暴的豎劈。
這一次,賀景同看見了,甚至還擋住了。
但微妙的是,普通的木棍,並沒有被強度非凡的名九關削成兩截。
相反,這一招的抵抗一擊,反倒讓原本立穩下盤的賀景同,不自覺地向上前仰,以至於腳尖都略微踮起。
荊雲松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快速抽回木棍的同時,左腿橫掃而去。
賀景同到底有過為期一周的非人訓練,即便是這種重心不穩的情況,他也能快速反應,向後躍開。
“不管是使用武器的戰鬥,還是單純的拳腳功夫,力的揮出,可以是120%,卻絕對不能是100%。120%是絕無回頭之路,而100%,則意味著你自己有回頭之路,卻沒給自己留下後退的力量。”
荊雲松直接將手中的棍子,丟到一旁,近距離和賀景同交戰起來。
賀景同手中的名九關,也被他迅速收回了系統空間。
荊雲松詫異的同時,運動軌跡也越發快速,拳腳帶起的破空聲,接連不斷。
每一次,荊雲松的攻擊都像是處於不確定的狀態,明明看著力氣並不大,卻輕而易舉將賀景同擊退好幾步。
同樣相差無幾的攻勢,卻又能在擊中賀景同的同時,直接將賀景同的身體當做跳板,臨時切換攻擊軌跡,和攻擊方向。
“力量揮出的同時,就必須要考慮到,這一道攻擊擊中,和沒有擊中的兩種後果。”荊雲松一邊打一邊教學。
“真實的戰鬥裡,除了一往無前和後退,還有處於居中的微妙狀態。也就是我攻擊打出去了,但這道攻擊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消耗,反而會欺騙你,讓你不自覺地耗費更多力。甚至因為力量的擊打,因為對手采用借力打法不去接力,導致攻擊者出現重心偏移。”
接連不斷的戰鬥中,荊雲松拳腳揮動數次,賀景同多次被擊退的同時,衣服和臉上也沾了灰塵,模樣狼狽。
可無論他怎麽做,卻都沒有擊中過一次荊雲松。
無論是荊雲松的話,還是他的動作,全都被賀景同看見眼裡,聽進心裡。
這種充滿了欺騙性質的戰鬥,本質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手的消耗遠遠大於自己,適合勢均力敵的對局。
這注定是一場難以抗衡的比試,因此賀景同給自己設立的目標,便是完完整整的將一道攻擊打在荊雲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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