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為恐怖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知道自己即將死去的無數活人。
異靈做了什麽?
從他出現開始,就只是不斷向外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他會殺死所有人,會在一瞬間將所有人殺掉!
但他卻又沒有做出實質性的行動。
至於不行動的理由,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得知,異靈只是想要看看有多少人能在這種局面下,受死亡的壓迫力影響,變成異靈。
一開始會有人叫囂的:“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
之後就會有人開始大聲呼叫:“誰能來救救我!”
眼淚和鼻涕掛滿了臉,除去狼狽逃竄的身影,不少人也因為惶恐,導致難以站立,一度在地面四肢著地的爬行。
求生的本能覆蓋了所有文明禮儀,逃竄和躲避,才是此刻的天地一色。
異靈懸浮於半空,神色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足夠龐大的黑色力量順著他的周身向外蔓延,而當力量足夠濃厚時,建築也難以承受那種威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坍塌爆炸的聲音接連而至,原本晴朗明媚的天空,也徹底被蒙上了一層陰雲。
此前,災難從未真正降臨在普通人的身邊,異靈也早已被形成系統規模的靈師壓製。
這不是一朝一夕才形成的局面,但在這日積月累期間,生存在這個《異靈》世界裡的人,也確實缺少了那種,生命隨時都有可能逝去的危機感。
“被保護得太好了啊。”
異靈俯視著大地上的所有生靈,生命在他眼裡什麽都不是,他的所有行為軌跡,也都遵循著向目標前進的最根本原則。
丟掉一切理性和後天訓誡誕生的思想後,殺人對於異靈而言,甚至比不上踩死一隻螞蟻。
慘叫哀嚎聲遍地,有人大聲辱罵他為什麽要做這些事,也有人大聲懇求,為什麽還沒有靈師來救他們。
遍布在這些之下的,是被人為催動的絕望。
同樣的絕望誕生在靈師身上時,他們都難以自持,何況是不久之前才稀裡糊塗得知另一世界的普通人。
象征著異靈化的波紋不斷跳動,當靈師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時,已經有很多人走向了無可挽回的異靈化。
瞳孔中閃過的絕望轉瞬即逝,崔桐仰著頭,嗓音沙啞地說道:“先想辦法讓普通人撤離!”
崔桐不會再有什麽僥幸的想法,並認為能從異靈手中求來生存的機會。
人只能自救。
英才學院的不少學生,都頂著猶如風箱般的急速呼吸聲,主動放出他們所能做到的外放力量,以此抵擋著那些讓整片天地都暗了下來的黑暗之光。
不同顏色的力場,容納著還能行動的人,飛快地向遠離市中心的郊區地方撤離。
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
同時到來的祁學一看著天上飄著的模糊身影,咬緊了牙關。
他的那份能作用在普通人的身上的力量,在和平時期時會有各種利益牽扯,可在這地獄般的境地時,那只不過就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且只能救下幾個人的渺小力量。
更多的人在祁學一眼前死去,但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異靈的出現,則是地獄之景的額外延伸。
治愈的力量在頃刻間切換至腐蝕,上一秒還在被救治,下一秒就需要抹除的異靈身影,也在肉眼可見地增多。
汗水順著額角流下滑入眼眶,微微的刺痛感隨之傳來,祁學一用力地咬爛了嘴角內側的軟肉,以此清醒心神,並大聲說道:“市中心的人就算再少,也有幾十上百萬人。”
“僅僅憑借這座城市的千余位靈師來幫助撤離,顯然是不切實際的。與其繼續現在的無用之功,不如主動對上異靈,讓他不再將力量外放,這樣也能給撤離的人員爭取時間……”
“官方那邊已經派出直升機了。”簡紫芮抹掉臉上的汗水,看向天空。
如她所說,旋轉著螺旋槳的機體,已經有好幾架圍繞在了異靈的身邊。
除卻駕駛員,其內部都是些,於當下而言,實力最頂尖的那一批靈師。
席紅婧正坐在其中一架直升機上,她手持對講機,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後,才對著對講機另一頭的成楚柃說:“你做好準備了嗎?”
“大概?”成楚柃用一個不確定的口吻回復,轉眼間就收到了席紅婧橫眉冷豎的視線。
成楚柃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緩解氣氛,卻又明白,這對於隔空對話而言,毫無作用。
她隻得又道:“既然不會是百分百的成功率,那就也只會是大概了吧。”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還沒傻到白白送死,該做到的,也一定會做的。”
在這樣一番話出現之前,很多臨門一腳的靈師都在嘗試,如何突破到另一階層,也就是所謂的S級。
不說S級對上異靈能不能有效,隻單單說,只要未來比當下更強,那也算是多了一份阻止災難到來的力量。
集思廣益,自認自己只差臨門一腳的成楚柃,也從席紅婧的口中得到了一種可能性。
界域是能力偏向特征的更高強度的使用方式,因果論的用法,向來被成楚柃當做推動靈師監獄存在的工具。
但假設這種力量也具備成立界域的可能性,那它的用法就只會是……
“一種類似審判庭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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