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來說,異靈賀景同就是在告訴祁學一,也是在通過祁學一告訴我們這些想要讓他活下去的所有人,不想讓最糟糕的結果到來,所能行動的路,依然就只有殺死他。”
安來聲線低沉,幾不可聞:“那不是可選項,而是必選項……”
“但這只是你們的假說,就算是真的,可我們連行動都沒行動過,連阻止都沒開始嘗試,又憑什麽理所當然地去接受那種未來?”宗楓無法認可這種說法。
“沒人要接受那種未來。”安來回望著宗楓點燃火焰的目光,身著唐裝的程序員瞳孔深處,是無法被任何外物融化的堅冰。
“我們聚集在這裡,就是在考慮要怎麽才能改變那個未來。”
“異靈賀景同接受那個命運,也接受那個未來,但我們沒法接受。”
“曾經的他一個人,為了我們無數個人去反抗命運,那當下的我們,即便我們無法為已經死去的人反抗命運,又為什麽不能為了自己去反抗一次?”
成楚柃語氣堅定地總結:“我不接受那個未來,所以我選擇反抗,這是最簡單不過的因果關系。”
沒人去思考最終會不會成功,他們之後談論的話,也全都成為了阻止那個未來到來的各種辦法。
“既然賀景同的過去的經過注定曝光,那不如由我們主動宣揚。他的努力,和他的糟糕境遇,至少都能換來一些同情分。”
荊雲松竭力轉動腦筋,他眉峰緊皺,似乎連五官都在努力:“為此感到難過的民眾,只要拒絕異靈賀景同死亡,那上層或許也有所收斂。”
“如果你指的是在這個國家宣揚這些,其實根本沒必要,因為賀景同已經足夠出名,上層也足夠收斂。”藺溪君指出他的邏輯漏洞,“不然也就不會在未來中呈現出私自放他國靈師入境,而是早就為異靈賀景同定下死刑。”
“而如果你指的是向其他國家宣揚,那這種向其他人謀取同情分的行為,也大可不必。”荊雲松的另一隊友談冬,也對他相對淺薄的說法,給出了自己的反駁之言,“參與者都難以感同身受,旁觀者又如何能全面帶入?”
宗楓也覺得這種求同情分,賣慘的行為太過醜陋,便道:“這種行為甚至還不如,直接由我們來親手推動異靈賀景同成為傳說,並且以絕對的實力對外宣告,永遠都別覬覦他的生命。”
“過,換一個討論。”計琬華在局面陷入互懟之前,快速打斷。
“直接告知民眾,近階段將會有它國靈師入境,而且那些人的目的還是在咱們自己人都沒討論清楚,要不要讓異靈賀景同活的時候,就想直接殺死異靈賀景同……?”柳書玉咬著指甲,一樣皺著眉毛。
“具備一定可行性,而如果把這件事情完全拉成‘家事’,也不無不可。”成楚柃覺得可以,但還不夠。
“弊端很明顯,因為我們的‘家事’,在世界的角度上看來,很有可能不是我們自己能處理的。當多個國家聯合表明想要插手的時候,即便是我們,也會很難做。”
“這個先待定,再換一個討論。”
“不,不用待定。”
接連不斷的討論中,席紅婧突然這樣說:“還記得世界上第一個擁有核/武/器的國家是誰嗎?”
“第一個討論中有說,與其讓異靈賀景同去牟取同情分,不如直接由我們親手推動他成為傳說——當然,這件事情我們很清楚,不可能這樣去做,可對外的說法卻不是這樣。”
“假如我們對外說,我們想從他身上了解到該如何實現人類永生,那麽其他國家對待我們的態度,就會變成,如何才能參與進這個研究。”
本就是官方靈師的席紅婧,越說越通順,她太了解那些圈子裡的複雜。
“最開始推動並實現永生的那些人,注定會載入史冊。從利益角度來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天然佔據最大最完整的蛋糕。”
“我們想要人類永生,想要擺脫死亡,想要丟棄疾病的困擾,讓世界再一次地走向一個新的紀元,而不是長久停滯在當下……”
席紅婧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氣後,目光亮堂澄澈,以一句話點明狀況:“如此種種,天然就會佔據大義的位置。”
“我知道我這樣說,肯定會有人講,假設我們對外講出這種說法,就一定也要表現出就是在這樣做,否則沒法取信於人。而如果我們真的就這樣做,那和桃花源企劃實驗人員也就沒什麽區別了。”
“不過事實不是這樣。”
“我們想要研究的是‘人類’的永生,不是‘人類異靈化’的永生。”
席紅婧太明白該怎麽玩文字遊戲。
“永生這種東西,幾十年幾百年都研究不出成果,是很正常的吧?”
“我們可沒有必要走向桃花源企劃的那種極端。”“假設以這種方式應對外界,那任何仍然想要插手於我們的他國靈師,也就全都變成了想要竊取我國已有研究物的偷盜者。
身為靈師,也身為權利場裡的一員,席紅婧永遠明白什麽才是底線。
“而那些試圖放他國靈師入境的人,則天然等同於叛/國——
“我們所擁有的,借助異靈賀景同研究人類永生的目的,是足以比肩核/武/器的重要之物。
“最開始不能接受他國插手,是因為需要篩選研究人員。不然誰能保證,異靈賀景同這般貴重且特殊的唯一性存在,不會被極端人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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