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予當然不會因為這麽點小事就跟他鬧別扭,他反握崇徒南的手:“你為何不移形過來?”
崇徒南心頭一緊,但轉眼就想好了借口:“蔣梵家在市中心,那裡人太多了,我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這個理由幾乎可以算是破綻百出,但楚淮予已經在相信他這件事上已經養成了慣性:“嗯,是不可引起凡人驚慌。”
兩人一起上了車,楚淮予把剛才回楚家的事說了,在聽到池硯舟威脅楚忘生的那些話時,崇徒南深眸掠過一絲危險的寒光。
他原本只是想留著人慢慢折磨,殺不了,總要讓池硯舟痛不欲生。沒曾想手下的人出了紕漏,反倒橫生出這麽多枝節。
“池硯舟詭計多端,就算叔叔的人看著他進了登機口,他八成也沒真的上飛機。”
楚淮予與他想的一樣:“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先將人找出來。”
崇徒南想了片刻,“道家的圓光術尋人最快,你去找衛蒙幫忙,知道地方後先來醫院跟我會和。”
“醫院?”
“嗯,池硯舟的經紀人重傷入院,先前兩人一直躲在上南路的住宅裡,凶手除了池硯舟不會有別人。”
楚淮予擰起眉心,雖然方逸晨和池硯舟狼狽為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池硯舟能對跟了這麽多年的經紀人下手,當真心狠手辣到了極點。
“好,我這便去找衛蒙。”
衛蒙這兩天一直守著陸萬傾,一聽楚淮予的來意,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施展圓光術需要沐浴更衣,我先焚香洗澡,你去買一罐麻油,我一會兒施法要用。”
“嗯。”
楚淮予轉身要走,衛蒙想起什麽握住了他的胳膊:“等等,我還需要一樣東西。”
“何物?”
“池硯舟長期使用過的物品,或者跟他有親緣關系的人也行。”
楚淮予兩手空空來的,他想了想道:“我的一部分元神在他身上,我算嗎?”
衛蒙大驚,“什麽?你之前說丟了一縷元神,就是丟他身上了啊?”
提起這件事楚淮予就滿心不悅,衛蒙見他神色發沉,趕緊哄道:“算算算,絕對算,你先去買麻油吧。”
等楚淮予從外面回來,衛蒙已經洗完澡換上了道袍。
兩人來到衛生間,衛蒙讓他將手按到洗手台的鏡子上,自己則將麻油塗到了符紙和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
“楚淮予,一會兒你腦子裡除了池硯舟什麽都不要想,千萬別分神。”
楚淮予眉眼間泛起寒霜,但還是點了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衛蒙捏指掐訣,另一隻手將三張符紙拋向半空:“天皇仙神三七字,圓滿呈光地下書。吾奉昊天上帝,請元神降光,急急如律令——”
令召一出,鏡面若隱若現的浮起一抹淡黃色的微光,隨著衛蒙不斷念誦法咒,這道光愈來愈盛,鏡中開始浮現影像。
從一開始鳥瞰角度的幾條街道,到寸寸縮小,直至鎖定站在一處別墅的房頂。
衛蒙收勢,呼吸有些急促:“人在北區禦水灣的三排C棟別墅中,你趕緊去,別讓他再跑了。”
“多謝。”
楚淮予並未急著去抓人,而是按照先前的約定,去市綜合醫院找崇徒南。
兩人碰面後,楚淮予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為何不讓我直接把池硯舟抓來?”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的藏身之處,那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經紀人指證他是凶手。”
楚淮予更不理解了:“直接將他抓來關進浮屠域中,難道不比凡人的監獄好?”
崇徒南搖了搖頭,問了他一個問題“念念,你說池硯舟最在乎什麽?”
答案幾乎不用想,楚淮予脫口而出:“事業,名聲,地位,還有他自己。”
崇徒南眸底浮起一抹深冷:“浮屠域的靜謐的確能讓人發瘋,但那裡沒有世俗的唾棄,公之於眾的審判,更沒有獄友嘲諷大明星淪為階下囚的眼神。我們等到他被這些東西折磨的徹底崩潰,再將他扔進浮屠域中,怎麽樣?”
話音落下,楚淮予懵懵地看著他,崇徒南抬起手摩挲他的臉頰:“怎麽了,你還是覺得直接扔更好嗎?”
楚淮予輕輕地搖頭:“不是,我就得覺得你好聰明。”
換做是他,也只是決斷殺與不殺罷了,但崇徒南卻能想到如何讓人生不如死。
崇徒南唇角勾起,低頭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器靈隨主,我的念念才是最聰明的。”
楚淮予耳尖發燙,撥開他的手小聲道:“回家再親。”
崇徒南強忍著心癢:“好。”
兩人一起上了樓,蘇帥博抱著手臂斜靠在走廊的牆上,見他們出現,揮動手指妖嬈地打了個招呼。
楚淮予雙眸輕眯:“你為何在此?”
蘇帥博衝崇徒南挑了挑下巴:“問你家這個。”
楚淮予看向身側,崇徒南解釋道:“案件特殊,需要特事局介入。”
池硯舟被帶走後肯定要說出楚淮予的身份,普通警局人多眼雜,自然要上面專門派人審問。
楚淮予心下了然,三人一起進了病房。
方逸晨是幾天前送進醫院搶救的,但傷的太重回天乏術,重型顱腦損傷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也不知崇徒南怎麽說通的家屬,不久之前將方逸晨從市醫院轉到了這家私人醫院,更方便楚淮予將人‘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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