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製片人就又要說我了,”楚淮予傾身,兩個人近到彼此都能數清對方的睫毛:“你舍得讓我挨罵嗎?”
崇徒南的心跳驟然加快,指尖緊張地蜷縮而起。哪怕他強迫自己心硬如鐵,可面對撒嬌的楚淮予也實在說不出一句舍得。
楚淮予仿佛看透了他的思緒,抬起手臂抱住他:“崇徒南,我好想你。”
“你也要想我,好不好?”
最後幾個字口吻帶著幾分委屈,崇徒南胸口驀地湧上痛楚,動搖的微弱火苗被冷冰凍結。
他面無表情的推開楚淮予:“少來煩我。”
他抽離的姿態太過決絕,楚淮予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眸中的微光黯淡下去,直至徹底泯滅。
他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鼓勵自己。
崇徒南說的每句話都不是真心的。
而這樣的拒絕崇徒南整整聽了十年,他不過是被冷待了幾次而已,難道就要因為傷心就不再靠近了嗎?
楚淮予自己修補好心上的小傷口,朝著崇徒南的背影追了上去。
第二場路演的氣氛明顯好了很多,崇徒南就像他自己保證的那樣,跟楚淮予的互動變得自然得體起來。
再次到了觀眾提問環節,一個女孩子站起身:“我想問楚淮予老師,平時私底下怎麽保養,眼睛才能像你一樣閃閃發亮呀?”
楚淮予眼型幾乎是獨一份的完美漂亮,尤其是含著笑意的時候,一派純然明徹,不笑的時候又像高坐廟台的神靈。前者能讓人心化如水,後者卻能讓人生出一種想看清冷的聖潔者墜入俗世的欲望。
路演的時候觀眾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這個已經不算奇怪了。楚淮予想了想,抬起手腕:“你可以試試在滿月的時候練練吐息法,不過城市之中靈氣太少……”
“我有話說——”
衛蒙突兀地打斷了楚淮予的話,等眾人的目光投來時,他嘴巴動了幾下又說不出什麽。
坐在第一排的陸萬傾抬手扶額,幸虧台上有人解圍。
曾海拿起話筒道:“衛蒙是想說,淮予剛才是跟大家開了一個玩笑。”
大年二十九,劇組一共跑了兩個城市六個院線,回到酒店時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大家今天辛苦了,明天我們早上7點在大廳碰面,早點跑完,晚上咱們一起吃個年夜飯。”
春節檔就是這樣,宣傳期都搶在這個時間,回家過年基本想都不用想。
演員的房間安排在8層,助理們領了房卡,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崇徒南進門脫了外套,然後就拿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洗澡洗到一半,崇徒南忽然聽到外面隱約傳來聲音,像是誰把客廳的電視打開了。
他按停花灑,草草擦了幾下,套上衣服出去了。
崇徒南剛一露面,沙發上的楚淮予轉頭看來:“洗完了?”
他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睡衣,額發軟軟的搭在眼前,比白天的模樣多了幾分白軟。
崇徒南眸色微變,眉心卻生硬的擰了起來:“你……”
楚淮予打斷他:“楚忘生問我幾號帶你回家,他說要一起過年。”
他的語氣太自然了,自然的就像兩人原本就住在一個房間,他看著電視等崇徒南洗澡出來。
崇徒南神情厭冷:“楚淮予,我現在跟你已經沒關系了,我不會跟你回家過年。”
楚淮予眨了眨眼睛:“那你要跟別人一起過嗎?”
“我回我自己家。”
“那我就跟你一起回崇家。”
崇徒南的意志再次劇烈動搖,他壓抑地捏緊拳頭,沉聲道:“這是我的房間,你出去。”
楚淮予起身走向他:“你答應跟我一起過年,我就走。”
“楚淮予,你現在怎麽變得……”
崇徒南說不出難聽話,那日分手說的話幾乎是以焚透他血肉為代價,痛的讓他自己都害怕。
他不說,楚淮予乾脆自己說:“變得什麽?無恥?放蕩?還是讓人……”
話還沒說完,崇徒南就用力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楚淮予垂眸看了一眼,眼底就這麽紅了。
“崇徒南,你不能這樣。”
“你不能讓我覺得你很愛我,讓我覺得你在竭盡全力的保護我,卻在我也想要回應你的時候,開始對我視而不見。”
“我十歲的時候就遇見你了,十年,一百年,一萬年,整整七百萬年,難道你要讓我相信我會認錯我的珠子?”
崇徒南心如刀絞,捏在楚淮予手腕上的指尖發白,甚至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我只有你了崇徒南,”楚淮予哽咽起來,每個字都是破碎的:“我一直都只有你,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甚至連活著的感覺都感受不到。”
“我那個時候一個人在洞府裡,可我從來都沒覺得孤獨寂冷過,因為我有你。”他執拗的又重複了一遍:“恰恰因為只有你,我私心裡覺得特別滿足,因為只有我能看到你,只有我能感受到你,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楚淮予鼻子一酸,眼前愈發模糊:“可是現在,我連夢裡都在失去你。”
第098章 醋意
楚淮予的這番話幾乎是剖開自己的胸膛,他痛到徹骨,可依舊選擇把自己的心臟捧給崇徒南。
“團子,回到我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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