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他就有可能對他做點什麽,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在柏林見到他之前。
但是韓宇哲只是一動不動地靠在椅背上,什麽都沒做。
就近的醫院不遠,半個小時過去了,以柏林的速度,大概已經快到了。
韓宇哲閉著眼睛,終於動了動。
同一時間,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柏林,身上閃過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他匆匆走進醫院大廳,沒有發現原本已經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路人,在原地晃了晃神,轉而像是忘了什麽一樣,繼續專心走自己的路,沒再想起來往柏林的方向看上一眼。
*****
柏林戴著棒球帽和口罩,將帽簷壓低。幸運的是,大概是地點的緣故,人來人往,沒有人關注他。
他順利找到練習生所說的病房號門前。
他以為自己會躊躇,猶豫,無措,不敢推開這扇門。相反,柏林只在門前站定了一瞬,就冷靜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躺在那裡的人,看起來比柏林想象中要好很多。比起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更像是在熟睡。
他安靜地閉著眼睛,柏林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是想現在這樣躺著,像在做一場夢。
柏林在他身邊坐下來,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發了會兒呆,突然笑起來。
他的腦子裡明明有很多話想問,有很多話想說。
很多認真的、正式的話在腦海裡徘徊了好多圈,最後柏林輕聲開口,卻沒說那些打過的草稿,沒問那些堆積許久的疑問。
語氣鄭重又輕快。
“等你醒過來,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吃提拉米蘇了。”
“你想去的話,就一定要醒過來見我。”
柏林想過去問塞西爾,比起突如其來從夢境裡將他徹底推出來,是不是告訴他發生了什麽更好。
也想過塞西爾或許應該告訴他,他對自己是否能醒來這件事是否有所把握、神官跟他之間發生了什麽,他有沒有把握能再次見到他,他跟自己世界中的這個塞西爾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的一部分。
但是這些問題重要,也不重要。
在見到塞西爾之前,柏林其實有反覆地想過。
在見到塞西爾之後,他的想法變得純粹又簡單。
他想,等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他要告訴他的是,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去吃提拉米蘇了。
等他醒來後想做的第一件事,是帶他一起回家。
因為家是樹木不會被風輕易吹走的根,是有歸屬感和認同感的落點,是漂泊在茫茫無際海洋上可以停歇的錨,是不會再孤單的、有人掛念的地方。
他不會再是沒人記掛在貧民窟裡流浪的小孩子,不會再是每天一個人在院子裡沉默看星星防備著任何人的神子,他可以平凡。
人不會因為平凡而無法感受幸福。
這個世界沒有神官,沒有神殿,沒有貧民窟,也沒有神明。
對塞西爾來說,或許一切是陌生的。
但柏林在,塞西爾從這一刻起,就一定有家。
作者有話說:
我回來啦,先認真道歉。抱歉這段時間因為工作好久沒更,現生有一些糟心的事,一想到這段時間沒能更新就會內疚,所以也沒有看過評論,不害怕別的,就是很害怕讓喜歡這篇文的小可愛失望。寫完這一本後,下一本我會提前存稿再開文,避免這樣的情況再發生。今年都沒能怎麽好好寫文,感覺人生像無數個十字路口,每個選擇都會改變人生軌跡
94 ☪ 第 94 章
◎謝謝你,陪在我身邊◎
護士來給塞西爾打營養液的點滴, 對這位連續三天都在室內戴著帽子口罩的陪護,沒有閑工夫探究,調好點滴的速度囑咐他打完說一聲, 就匆匆走了。
柏林等護士離開, 才摘下口罩帽子, 洗了手從袋子裡拿了水果出來,開始剝橘子。
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都有自己的事,連續三天都沒人注意柏林,這讓本來略擔心會被認出、傳什麽奇怪新聞的柏林放松了很多。
三天過去, 或許人的適應能力和調節能力就是這麽強,柏林選擇簡單一點,暫時不去琢磨讓人感到壓力的東西, 單純地看護不明緣由醒不過來的人。
柏林天生樂觀,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塞西爾雖然暫時還熟睡著, 但或許能感受到外界。既然這樣, 他正好休息,就每天陪他聊聊天。
難得的是,幾個隊友意外地也沒有來找過他, 只有韓宇哲給他發了個消息, 簡潔地說帶那三個人去密林探險了。
柏林收到消息的時候略有些茫然:?密林?探險?
很快他就聳聳肩想, 也可以理解。總是在鏡頭前偽裝成人類, 大概也很累,需要去沒人的地方解放一下天性吧?
沒學過地理、短時間內摸不清方向, 隻好沒頭蒼蠅一樣在密林裡橫衝直撞、四處狂奔的花言&江樞苒&鄔珩堯咬牙切齒:……該死的韓宇哲, 等他們找回去就死定了。
最冷靜的江樞苒此刻也因為身心疲憊, 就快要收不住額角的青筋。
他決定回去之後, 勢必要將人類搞出來的世界地圖背下來——萬一哪天韓宇哲再抽風,他就殺過去讓他嘗嘗被海洋“溺愛”的滋味。
在他暗下決心的時候,花言一把抓住豬突猛進的鄔珩堯,不耐煩地拖著他換了個方向繼續跑:“蠢狼,你又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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