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他網上看到的說醫生出軌的帖子,又說醫生要出軌資源簡直不要太多,什麽醫生同事、護士、藥代、病人家屬什麽的……
瞧瞧,現在他不就是遇到病人家屬了嗎。
雖然夏凌風的表情很冷淡,但衛譯心裡面還是酸酸的。
他知道這樣不應該,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像喝了陳醋一樣酸。
仔細想來,自從他跟夏凌風都開始工作後,他們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像這麽一起出來逛街一起玩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夏凌風已經變成一個外出都能遇到病人家屬道謝的醫生。
衛譯怕自己再待下去說出什麽不好的話,恰好此時他手機響了,提示他點的奶茶已經可以取,他就順勢走到取餐口那邊取奶茶,也就沒聽到夏凌風他們接下來的對話。
男生問:“夏醫生你是來喝奶茶麽,我請你喝吧,當初給你的紅包你都沒要……”
“不用。”夏凌風回頭看著取餐口的衛譯,之後說:“是我愛人要喝,我先走了,再見。”
夏凌風說完,沒看這位病人家屬的表情,徑自走到已經拿完奶茶的衛譯身邊,和對方一起離開奶茶店。
對於夏凌風來說,這許多的病人家屬都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他每次出門診都要給幾十位病人看病,每周也要做不少手術,會遇到無數的病人和病人家屬,他會用心做好自己的工作,用心對待每一位病人。
但這些人也確實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
衛譯看到夏凌風跟他一起走出奶茶店,奇怪問:“那位病人家屬呢?”
“不知道。”
夏凌風確實不知道對方要去哪裡。
衛譯抬頭看著夏凌風,忽然笑著說:“沒想到當年校園裡的夏校草,有一天還會變成夏大醫生,還會偶遇病人家屬,收獲對方的感謝。”
夏凌風反問:“你想說什麽?”
“……沒想說什麽。”
衛譯垂頭喪氣,其實他就是有些酸,他也知道自己酸的沒根據,都是憑空臆-想。
夏凌風對待那位病人家屬的態度很正常,如果他在外面偶遇了認識的乘客,也會是這樣的態度。
很多時候,可能他對夏凌風都是懷疑又信任的態度,也許他不信的不是夏凌風,是他自己。
但他和夏凌風難得有時間周末在一起,不應該為了這種小事而破壞氣氛,於是他拉著夏凌風的手笑道:“我們走吧,不是說給我去看腰嗎。”
夏凌風帶他去看腰並沒有去工作的醫院,而是去了一家很有名的正骨推拿的中醫館,進去後找一位似乎是認識的老中醫幫他看腰。
中醫看完就說還是得修養,睡硬板床,不要彎腰。
衛譯表示自己知道,之後就和夏凌風一起離開。
當晚,他們安靜地抱在一起睡覺,也沒有做什麽其他的事情。
**
周一,衛譯正式入職醫院後勤部的中央運送系統,做一名物流。
他早上不到七點就開車出家門,把車停在一公裡以外的商場地下停車場,再騎共享單車到醫院。
他七點半前到了,去領分給他的工服、胸牌和胸卡,穿著深綠色的物流工服,帶著胸卡和胸牌,拉上手推車就迅速開始投入工作崗位。
醫院的物流人員因為又忙又累,且待遇比不過外賣快遞,因此流動十分頻繁,經常處於缺人的狀態,所以衛譯一上班,剛拿到醫院地圖就開始工作了。
新入職的物流,一般都是負責收采血室的血、尿、便樣,運送到檢驗中心。
衛譯聽完工作內容後就去上班了,他走到采血室之前還遲鈍地沒有想到一些事情,走到采血室後,看到護士的針頭仿佛閃著寒芒,再無意中瞄到針筒裡面那鮮紅刺目的顏色……
不行,他的暈血……
電影裡看血腥場面,跟現實生活中看到鮮血的刺激完全不一樣。
他覺得要暈了。
他從沒在如此封閉的環境下,見到如此密集的血液。
親眼見到護士抽血過程,衛譯真的感覺呼吸困難,好想就這麽扶著牆倒下去,現在暈倒對於他來說可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不行。
B市的大型三甲醫院基本都是超負荷運轉的狀態,采血室內半個小時積累的血樣已經是個十分可觀的數字,不及時運走的話采血室都快堆不下了。
衛譯既然已經入職,就要對得起這份工作,負起責任。
他深呼吸,開始拚命掐自己,用疼痛來轉移注意力。
他一邊掐自己一邊走到采血室裡面,看著碼好的一籮筐樣本,覺得手都在顫抖。
他強忍著手軟腳軟的感覺,搬起一籮筐樣本放在手推車上,就朝著檢驗中心走去。
很多時候,人不逼一下自己,永遠也不知道潛力無窮無盡。
他沒有那麽脆弱。
夏凌風可能太照顧他了,不讓他看這些,也不跟他說,但他親自接觸下來後發現沒那麽難,他可以克服很多事情。
他不能一直暈血一直什麽病情都聽不了。
一個上午磨練下來,衛譯搬了那麽多次血樣,居然真的沒有暈過去,甚至因為累壞了很餓,還能吃下不少東西。
他也從最開始的完全不敢看筐裡的東西,變到現在偶爾能瞄上一眼,也不至於真的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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