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軍刺的男人一臉瘋狂,在空氣中又揮舞了幾下軍刺,之後朝ICU導診台那邊的值班醫護衝去。
導診台後面就是一間間的ICU加護病房,醫護們不敢太往後退,怕對方衝到病房裡鬧事。
現在還沒到醫護們正式上班的時間,ICU這邊值班的醫護也不多,這種情況下一個拿著軍刺的人能造成的傷害難以想象。
很多時候,雖然他們人多,但一個人手持利刃的人造成的威脅和恐慌真的很難用語言描述,那麽長的軍刺刺過來的時候,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而不是用□□去硬剛軍刺。
拖著手推車的衛譯見狀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掄起手推車就照著意欲行凶的人身上砸去。
“哐——!”一大聲,手推車砸到那個男人,對方被砸倒在地,手中的軍刺同時刺在地板上,發出了“刺啦——”極其刺耳的聲音。
衛譯見對方倒地,立刻衝著護士喊:“快叫保安!”
“叫了!”護士大聲喊,“保安馬上就來!”
衛譯松一口氣,站在稍遠的地方看著那個男人。
但沒想到那一砸居然沒有把對方砸倒,那人片刻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之後拿著軍刺朝衛譯這邊跑來。
衛譯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要躲開,卻不想剛一動就感覺腰特別疼。
完蛋!
他剛剛掄起推車砸人的那個動作太大了,一不小心抻到腰,他的腰本來就千瘡百孔,現在還被抻到,真的是疼死了根本動不了。
而那個拿著軍刺的人已經要衝到他面前,情況十分危急,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背後傳來“叮——”的一聲,似乎是電梯門打開,有人來了,但他現在無暇思考,隻感覺那個軍刺仿佛下一秒就要刺過來,他艱難地挪動著刺痛的腰閃開。
但轉瞬間,有人踹了拿軍刺的男人一腳,將人踹倒在地上,姍姍來遲的保安立刻趕上來,將拿著軍刺的人製服。
衛譯劇烈地喘息著,心跳飛快,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恐中回神,眼前的視線都是模糊的。
有個人摟著他,搖晃著他的肩膀問:“阿譯,阿譯,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事?!”
衛譯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慢慢回過神,目光漸漸清晰,看到是夏凌風在摟著他,問他有沒有事情。
剛剛也是夏凌風把那個人踹倒的。
“我沒事。”衛譯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怎麽在這裡?”
夏凌風又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發現確實沒有外傷以後,才慢慢松開他,回答道:“ICU這邊有我的病人,來看情況。”
此時那個拿著軍刺的人雖然被保安製服按倒在地上,卻一直不停地在掙扎,口中還叫囂著醫院騙錢坑錢吃人血饅頭,要賠償。
夏凌風問值班醫生:“報警了麽?”
值班醫生點頭:“報警了,警察應該等等就會來。”
這時衛譯聽到旁邊兩個護士一臉心有余悸地小聲討論:“心外何副主任做的手術,據說手術很成功,但人在ICU裡沒扛過去。”
“昨天我就感覺他臉色非常不好,但以為只是家人走了傷心難過,沒想到……”
被保安製住的那個人還在罵:“你們這群心外醫生全部都是庸醫,一個個說得很好,手術很成功,但人怎麽就沒了?!”
夏凌風拍了拍衛譯的後背,之後朝行凶的人走過去。
“五天前,何副主任做的開胸主動脈夾層手術。”夏凌風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冷,“我記得。”
“組裡開會討論過這位患者情況,她基礎病極多,已經六十多歲,很可能下不來手術台,患者本身不想做手術,說不想折騰。但家屬堅持做手術,認為做手術才有機會,你就是那位堅持做手術的家屬對嗎?”
那個人聽到夏凌風的話,嘴巴像是卡殼了似的,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你堅持做手術,不停懇求,何副主任同意做了,親自主刀,手術很成功,但患者因為基礎病和年齡的關系沒有熬過來……”夏凌風低頭看著被按在地上的人,“你堅持讓你高齡的母親動手術,說姑息治療只有死路一條,但卻在手術後報復醫院,你為什麽不報復你自己?是你自己堅持要手術。”
“你的母親不是第一次來就診,一年前就因為胸口悶來就診過,當時是我接診,建議她規律作息,改善生活方式,注意控制三高,但是她沒有在意過,直到病情發展到動脈大面積堵塞,需要搭橋的程度。”
夏凌風的語氣更冷,蹲下去低聲說:“患者本來不用遭受手術的痛苦,是你害了她。”
天知道電梯門剛打開那一瞬間,看到那麽長那麽鋒利的軍刺朝衛譯刺去,而衛譯正艱難躲閃的時候,他自己的心臟都差點停跳。
他顧不得許多直接衝上去,將人一腳踹翻,但還是心有余悸,感覺怕得手都在抖。
幸好人沒事。
電梯裡他看到保安往ICU門口趕,就猜到ICU可能有人鬧事,但他沒想到衛譯也在這裡,來這裡收樣本了。
夏凌風作為醫生,見過不少次患者和患者家屬鬧事,但就算是面對鬧事的人,他也能保持社交體面,這是第一次用這麽犀利的言語刺傷對方,還當胸踹了一腳。
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在對方的胸口上再踹幾腳。
心外科的大手術,經常有手術很成功但患者下不了手術台的情況,家屬大鬧,投訴威脅等等,他已經習慣,習慣了冷靜地看待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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