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的青訓生的資料在哪來著?”
“在上面的櫃子裡,怎麽了?有看中的人嗎?”
江鶴搖了搖頭,他踮腳去開櫃子門,突然被玻璃櫃裡一份陳舊的檔案吸引住了視線:“這是什麽?”
“什麽東西?”程寧湊過來問道。
江鶴把裡頭的文件給抽了出來,入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原桓榷十六歲進FB簽約時拍的那張青澀的照片,他眉眼俊朗,嘴角噙著單純青澀的笑,照片有些年頭了,掉了些色。
“是桓榷當時的數據分析報告和簽約的合同吧。”
江鶴輕輕翻到第二張,是原桓榷簽約FB突擊手的合同,撲面而來熟悉感讓江鶴後背發麻,當時他拿著合同去找原桓榷時,小男孩欣喜萬分的目光還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他輕輕翻到第三份文件,是FB和原桓榷簽約狙擊手的合同。
狙擊手?
江鶴一愣,反覆看了好幾遍,再三確認合同的執行內容是為甲方戰隊履行狙擊手位置的義務,他看了一眼落款,只有FB的公章蓋在上面,原桓榷簽名的地方空落落的。
程寧也是被嚇了一跳,問道:“狙擊手?這是不是打錯了啊?”
第34章
原桓榷最近渾渾噩噩,心情也不是很佳,晚上跟藍色約出去喝了一會酒,回基地的路上接到了江鶴的電話,他懷疑自己看錯了,定睛確認了好幾遍,無誤是江鶴的電話才接起。
“你在哪?”江鶴長驅直入問道。
“啊?在車上。”
“我在你們基地門口,大概還有多久到?”
“你——”
“原桓榷,我有事要問你。”
原桓榷太陽穴突突了兩下,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掛了電話之後心裡頭有些複雜,但又不知道該去問誰,原桓榷輕輕歎了口氣,算了,還能有什麽事比江鶴那天講的話還要傷人的呢。
天愈來愈熱,夜裡的風倒是舒服的很,簇擁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撫平了原桓榷心裡頭毛毛的燥熱,他走過去,小聲問道:“什麽事?”
江鶴回頭,一頭柔順的黑發被風吹散,柔柔勾在臉側。
“這是什麽?”江鶴遞給他一個文件袋。
原桓榷舔了舔下唇,用僵硬的手指接過文件袋,然後翻出裡頭的東西,借著昏暗的光看了一眼,就立馬放了進去。
“合同。”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江鶴輕輕歎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仰頭望著原桓榷,“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原桓榷搖了搖頭:“我不想說。”
“你不說我也可以去問黃教練,但是我想聽你親口跟我說。”
原桓榷臉色霎時變得有些痛苦:“如果我想跟你說,我幾年前就告訴你了。”
“FB想簽你當狙擊手,你拒絕了對嗎?”江鶴問道。
原桓榷閉了閉眼,沒說話。
江鶴全當他默認了,繼續問道:“給的待遇是跟我一樣的水平福利,你拒絕了,是因為我嗎?”
“不、不是。”原桓榷顫抖著動了動嘴唇。
“騙子。”江鶴緊了緊後槽牙,“你再不說,那我走了,你這輩子都別想有機會說了。”
“別,別走。”原桓榷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我說……”
“你帶我打突擊手,後來又叫我打狙擊手位置,黃教練私底下找了我幾次簽長合同的事,我一直沒怎麽在意,但是他大賽前跟我說,下個賽季要培養我打狙擊手,讓我,讓我頂替你的位置。”
原桓榷狠狠用手抓了抓頭髮,表情痛苦。
“我不肯,他怕我轉會,就以退隊威脅我,以為我會看到違約金的數目就乖乖就范。”
“你賠了多少?”江鶴挑眉。
“兩百三十萬。”
“瘋子,你他媽的哪來的錢啊?”江鶴胸膛翻湧起怒火,他點了點原桓榷的胸膛,“你不是跟家裡鬧翻了嗎?兩百多萬?你他媽真是年少輕狂啊,說賠就賠。”
原桓榷一把抓住他的手,眸底微紅,反問道:“那我能怎麽辦?要是簽了合同,你讓我怎麽面對你?”
江鶴霎時翻湧起複雜的情緒,他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後呢?”
“錢我自己攢了一些,但是遠遠不夠,就找朋友借了一些,還有藍色也借錢給我了。”
“你問藍色借?你為什麽不問我借啊?”
原桓榷委屈道:“你當時殺了我的心都有了,我還敢去找你借錢嗎?”
“然後呢?然後你就去kill了嗎?”江鶴舔了舔下唇,挑開眸子盯著原桓榷,語氣不佳道,“我可是聽說你是因為跟顧緒關系好才轉會去kill的。”
原桓榷苦笑一聲:“沒有,我是轉到kill才認識顧緒的,而且我們只是普通隊友關系。”
江鶴哼哼道:“誰想知道這個呀。”
“當時不是轉會期,隊伍基本上不缺選手,就kill缺一個狙擊手,而且我是違約的人,信譽本來就不好,人家願意收了我就不錯了,就別提什麽位置了,所以我就去kill打狙擊手了。”
江鶴揉了揉太陽穴,他設想過一百種原桓榷轉會的原因,萬萬沒想到是因為自己,而且一個十八歲小孩還背負了兩百多萬的違約金以及鋪天蓋地的惡意,江鶴有點難以想象,他從心臟牽出的血液宛若僵硬。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你告訴我我會幫你啊,你也不用轉會,我一定會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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