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和紀忱大學就認識了,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真要算,張佑年才是那個不可相信的人。
但曲隨都這麽說了。
沈桂舟出於保險,還是問了句:“曲醫生,你也覺得他會這麽做嗎?”
沒指名“他”是誰,但曲隨知道他在問紀忱,“誰知道呢,我就是看病的家庭醫生,不摻和公司的事情。”
“那,”沈桂舟緊張地吞了吞唾沫。終於問到關鍵的地方來了,“阿雅和大藤怎麽樣了?”
“阿雅過段時間就能轉普通病房了,但是還沒醒,問過醫生,醫生說情況穩定,醒來只是早晚的事,不用擔心。”
沈桂舟松了口氣,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謝謝你了曲醫生。”
要是阿雅真的再出什麽事,他就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幹嘛說那麽多謝謝,要說就等話題結束的時候一次性說就好,”曲隨笑,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大藤看起來有精氣神多了,他也和我問過你,我就說你在我們醫院幫忙,項目需要保密,所以不能來見他們。”
沈桂舟感激地看了曲隨一眼,想打下“謝謝”,又想起曲隨剛剛的話來,遲遲按不下語音轉文字。
“看見啦,不用謝。他還說起——不知道哪位好心人幫他付了好大一筆款,還找來了位厲害的醫生,給阿雅轉到了單獨的重症監護室。”
“那你怎麽說?”沈桂舟又緊張起來了,若是曲隨實話實說,大藤肯定會知道他又被張佑年抓住了的。
“紀忱說是他幫忙發的圍脖,有人聯系他匿名捐了款。”
紀忱的圍脖上也的確有那麽一條。沈桂舟安下心來。這樣就好。
“對了,他還說起前幾天有個陌生人給他發短信問阿雅情況,他回了消息對面就沒音訊了,說應該是亂認人給人嚇著了,是你嗎桂舟?”曲隨看著他。
沈桂舟這才想起來,他給大藤發過短信,卻一直沒收到回信,他打開手機才發現,那短信不知什麽時候被丟進了騷擾信件裡面。
沈桂舟點開,第一句還是他發的信息。
他:阿雅怎麽樣了。
大藤:是你嗎?
往下都是大藤的信息。
–是你嗎桂舟?
–我知道是你。
–你最近怎麽樣了?
–過得好嗎?找到工作了嗎?怎麽不來醫院了?
–阿雅還在等你來。
–問紀忱,他也什麽都不說,他最近好像沒睡好,一下子憔悴了好多。
–你回我信息好不好桂舟,不要讓我擔心,回一個字也好。
……
基本一天一兩條的頻率。
然後又隔了天。
大藤:抱歉,請問你是幫我們付費了的那位好心人嗎?抱歉抱歉,我以為你是我們的一位朋友,抱歉,嚇到你了吧。
大藤:真的感謝你幫了我們那麽多……
下面是長篇的感謝。
“你犯了個錯誤桂舟。”曲隨看他關上了手機屏說道。
“什麽?”
“你看看你發的第一句。”
沈桂舟看回第一句,他寫著“阿雅怎麽樣了。”
“阿雅”。
對了,他沒打阿雅的全名,習慣性地打了叫慣的名字。
“還好紀忱眼疾手快,看到消息後迅速把那條圍脖裡的‘周雅’編輯成‘阿雅’。”
“可,花店熟悉的客戶也叫阿雅。”
“大藤只是貼了有事關門,沒告訴任何人,誰來問他都沒說。”
“……”差一點就暴露了。
“張佑年不是說過段時間要帶你去醫院看他們了。”
“對,”沈桂舟想了想又補上,“你怎麽知道的?”
“曲越聯系我說的……你想讓他們看見你嗎?”
沈桂舟搖頭,“我遠遠看一眼就好。”
“那紀忱呢?”
沈桂舟苦笑,“張佑年不會讓我和他碰面。”
叮咚一聲,手機彈框彈出了條信息來。
張佑年:算你識相。
“他是不是24小時都看著你的手機屏幕啊,變態跟蹤狂。”
“不知道,無所謂。”他打字。
–
兩星期後,張佑年就像履行答應的事情一樣,在某天早上突然回來了,打開雜物間的門,從雜物間新添的衣櫃裡找出一整套衣服來丟給他。
“起床洗漱,帶你去醫院。”
沈桂舟起身,抓著手邊的純白色薄款連帽衛衣發呆。
床上被子已經換成了薄的,衣服也到了穿薄的時候了,原來已經過了這麽久了,久到天氣都有些熱了。
“三分鍾。別讓我等你。”張佑年看了他一眼,拉了拉身上的西裝,走了出去關上門。
這句話倒是熟悉。
沈桂舟沒有心和他對著乾,乾脆地起了床穿完衣服,走進一樓衛生間洗漱完出來。
張佑年已經換上了休閑的灰色薄款衛衣和黑色休閑褲,站在玄關處等他了。
“快十五分鍾了。”張佑年看了眼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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