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舟在沙發上穿好襪子,朝雜物間望了望。
他本來想看看有沒有自己的、能給阿雅大藤和紀忱帶的東西,又想起他只是打算遠遠看一眼就走,在樓下買果籃好了,便起身走向玄關。
張佑年眼眸落在客廳桌上那袋子繪畫用品來。
那是他買完托曲隨送的,畢竟他也清楚,沈桂舟雖然懦弱,偶爾在某些地方倒是很倔,真被他知道是他買的畫材,非必需品,沈桂舟不會用。
他抬手指了指那袋畫材,明知故問,“誰買來的。”
“曲醫生。”
“哪個。”
“曲隨。”
“怎麽不畫。”
“……”
又不回答了。
張佑年煩躁地擰眉,看了沈桂舟一眼。算了,愛答不答,反正今天有更令他期待的事情。
想到這裡,張佑年心情好多了。
沈桂舟卻打起了字。好似沒料到沈桂舟還會回答,張佑年臉上浮現一絲意外。
“我不畫畫。”
“騙誰呢,沈時疏會畫,你不會。”
“你希望我是他嗎?”
“什麽意思?”張佑年沉臉。
“你希望我是他的話,在他回來之前,我都可以是他。”
沈桂舟果然還是想試試,試他多學沈時疏一分,張佑年會不會對他好一點。
這兩星期他想了很多,別的不會,換位思考他很擅長。他稍微代入了一下,若是他的對象突然被人頂替了,他再懦弱也會不爽。
這麽一想張佑年好像挺可憐的。若是他在沈時疏能被換回來前裝成沈時疏的樣子,張佑年能正常對他,也算一舉兩得——他避開了內心另一個聲音,沈時疏早就消失了。
“舒服嗎?”
“什麽?”
“兩周前那次。”
沈桂舟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張佑年說的是什麽——張佑年喊著沈時疏的名字和他做那次。
張佑年笑了聲。
沈桂舟垂下眼睫,等著張佑年說出更過分的話來,他都想過一遍了,甚至想到了一些肮髒的詞語,但張佑年沒有。
張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推門走了出去。
沈桂舟杵在原地,像見鬼似的。
張佑年不耐煩地轉回身來:“走不走,還去不去醫院了。”
–
醫院還是一股消毒水味兒。
張佑年走得很快,沈桂舟腿歇了兩周,期間曲隨來給他針灸過,幫他上過藥,他也按著曲隨交代的每天按摩活動,腿總算好多了,但還是有些跛,他還是走不快。
一眨眼功夫,張佑年已經走到了電梯門口,他還在收銀台邊一點一點挪過去。
“有夠慢的。”張佑年說。
電梯來了一波,他是趕不上了,但張佑年也沒有進去,反而等他來了後,才再次按下向上的按鈕。
“別誤會,我不盯著你,萬一你趁機跑了,我再分出心來找你,很累的。”
“嗯,我沒誤會。”沈桂舟打字,眼神也冷冷的。
張佑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秒,又笑了起來,“學得挺像,也好,你再學像一點,我就對你更好一點。”
電梯到了,張佑年邁步走進去,又想到什麽,出聲補了一句:“當然,是在沈時疏回來前。”
“好。”
張佑年眨眼頓了下,打量著眼光看他。
二十四樓。張佑年帶著他出了電梯,指了其中一邊說道:“這邊。”
沈桂舟這才發現,張佑年剛剛並沒有帶著他往急診樓走,這裡是門診樓的二十四樓,牆上透明框放了張紙,寫著:骨科。
“她情況穩定,被轉出來了,”張佑年言簡意賅,“2406,自己過去,她沒醒,趙藤不在。”
“沒醒?”沈桂舟腦子一瞬間短路。
兩星期前,曲隨不是告訴他,阿雅的情況穩定,只是那個時候沒醒,很快就會醒過來的嗎,兩周過去了,阿雅怎麽還沒醒。
他的臉色“唰”地一下子變得慘白。
【作者有話說】
後來沈桂舟發圍脖:
可憐男人是不幸的開始。
張佑年被擋在家門外敲門:“老婆,我錯了,我下回早點回來QAQ”
這周五繼續~
天天卡審核我是有點東西的/抹淚
第26章 “松手”
沈桂舟不知道阿雅為什麽醒不過來,只能憑猜想將一堆壞結果想了個遍,什麽腦損傷失憶了,不想醒來所以不醒了,突然情況急轉直下所以醒不過來——倒是把自己嚇得不輕。
張佑年看著他的臉色變化,面色古怪,“還早,周雅起得晚,一般早上十點才醒,現在才八點,你腳步放輕些。”
哦,是睡不醒的沒醒。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說清楚,害得他亂想一通。
沈桂舟懊惱地睨了眼張佑年,轉身走進了骨科科室的走廊。
口袋裡手機振動,張佑年眼眸在沈桂舟背影上打了個轉,待沈桂舟走進去了,才轉身走到窗邊,掏出手機接電話。
“喂。”是曲越。
“昨天沒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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