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至露出一個“核善”的微笑,牽著夏斯弋去檢票處排起了隊伍。
排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個被媽媽牽著的小女孩,見到兩人走到他們身後,可愛的小姑娘仰起頭看他們:“是你們邀請我和媽媽免費坐摩天輪的嗎?”
小女孩的媽媽蹲下身,耐心地教導道:“要叫哥哥哦,哥哥們帶我們玩,你應該說什麽?”
小女孩探出一隻手,搭在兩人牽起的手掌上,聲音溫溫軟軟:“謝謝哥哥,祝哥哥們百年好合、長生不老!”
突如其來的祝福嚇了她媽媽一跳,抱歉地衝兩人笑道:“也不知道小朋友哪裡學的,說得驢唇不對馬嘴,不好意思哈。”
“這個祝福我覺得挺好的。”鍾至笑意溫煦地摸摸小女孩的發頂,“謝謝你,也祝你玩的開心。”
等候處霓虹的光影落在夏斯弋的面龐,蓋住一層淺淡的紅暈,恍然是那句“百年好合”的後遺症。
鍾至有點意外:“你……”
話沒說完就被夏斯弋推著前進了一大步,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沒有,燈光照的,該到我們了,後面還有人等著呢。”
再次踏上這架摩天輪,兩人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
同樣的對視、同樣的言語、同樣的觸碰、都帶上了不一樣的意味。
才離地十幾米,夏斯弋的心跳手環就兀地響了一聲。
短促的鳴聲回蕩在狹小的空間裡,激蕩起鍾至唇角的笑意,他故意調侃夏斯弋:“這是,恐高了?”
夏斯弋從不恐高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事,他嗔怒地瞪了鍾至一眼,沒說話。
鍾至的視線從夏斯弋緊捏在座椅上的手上移開,起身坐到另一側。
摩天輪的車廂因重心的偏移微微傾斜,再次達到微妙的平衡。
鍾至拿起手裡抓了半天的玩偶湊近夏斯弋:“喏,別不高興了,你抱抱它們吧,我費勁取回來的禮物,到現在你還沒碰過呢。”
夏斯弋接過玩偶熊,有些困惑:“你花的那些錢都可以定製一組新的了,這麽不劃算,真的很不像是你會做的‘生意’。”
“不一樣的。”鍾至緩緩搖頭,“它們見證了一次有聲的心動,也是你對我第一次心動,有了這種與你有關聯的意義,它的價值就足以超越一切。”
夏斯弋愣怔地眨眨眼,手中的娃娃莫名生出了溫度。
“而且……”鍾至從下托起夏斯弋的手背,撐起了那對結婚小熊,“你覺不覺得這個顏色和我之前穿過的那套玩偶熊一模一樣?”
夏斯弋瞳孔一震,垂眸看向手中的玩具熊。
兩隻棕色的小熊一隻扎著領結,一只打著領帶,扎領結的那隻頭上還掛了一小塊白色的頭紗,色調和“許願屋”裡的玩偶熊服一致,像是兩隻縮小版,它們巧合地滯留了過往那些感動的時刻,也驟然擊中夏斯弋的心口。
摩天輪緩緩上升,無限接近於夜晚的星空。
鍾至同時捉起兩隻娃娃,調皮的夜風從箱車的縫隙裡鑽進來,撩起娃娃頭上的白紗,柔柔地搭在夏斯弋的發梢,好似也為他披上了一層頭紗。
“我想留住這種緣分,等到我們結……”鍾至停頓了一下,轉言道,“訂婚的時候,它們也能一起見證。”
夏斯弋誤打誤撞地抓住了他的遲疑:“為什麽不是結婚?”
鍾至手裡的玩偶熊偏過身子,親了親夏斯弋的臉頰。
“因為那對你來說,還很長。”
漫長到會有無數變數,會路過無數人,夏斯弋也隨時都可能離他遠去。
“也對。”夏斯弋應和,“還有那麽長時間,看來得好好保管它們了。這樣它們才能見證我們往後幾十年的每個紀念日,真是任務艱巨。”
鍾至渙散的視焦悄然聚攏。
夏斯弋抬手拍了拍貼在臉頰上的小熊。
規律的敲擊觸發了小熊的彩蛋,震動著傳出“i love you”的語音。
他發現新大陸似的眸光一亮,接過玩偶向鍾至靠近:“你聽到它剛才發出的聲音是什麽了嗎?”
鍾至半點也沒思索,搖頭道:“沒聽清。”
夏斯弋歎了口氣,眼裡滿是套路失敗的悵惘:“是‘我愛你’的英文版。”
“什麽的英文版?”鍾至追問。
上鉤的人毫不設防:“我愛你。”
“我也愛你,夏夏。”
鍾至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借勢傾吐著表白:“我永遠愛你。”
狹小的空間裡微風輕拂,交疊的影子緊密纏繞,在光影下無聲融合。
手環先後發出尖銳的鳴響,訴諸著具象化的心動,鼓噪著彼此的耳膜。
鍾至囅然一笑:“它真的很吵對吧?也不怪我那時候覺得它壞了。”
身後,無限縮小的萬家燈火離他們越來越遠,鍾至撫上夏斯弋的眉眼,觸碰著屬於他的那一簇煙火:“這聲音聽久了總會讓我想起上次的失落,我可以做點別的事分散注意力嗎?”
“要做什麽?”
急速貼近的唇瓣壓縮了心動的距離,噎回了夏斯弋的疑問。
虔誠的親吻撥動心弦,唇齒交纏間,兩道先後出現的鳴響巧合交疊,融匯成同頻的聲響。耳邊無序的心跳聲蓋住機械的冰冷,添上新的溫度。
懷中的小熊鼻尖貼近,跌倒著擁抱在一起,陷入漫長的親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