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這麽久的劇本,現在到了驗收的時候。然而推開房門之後,明越看見一眾名氣不小的編劇和投資人之間,坐著兩個熟悉的人。
除了嚴譯生,還有僅半天沒見的梁晏。
和他視線對上的下一秒,明越瞥開了眼,早上那會的場景又在腦海浮現,他面上不顯半分,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垂,渾身散發著清冷的氣質。
梁晏也沒盯著他看,掃了一眼便低下頭看著手機。
試鏡的角色就是那個被嫌疑人毀了一生的小太陽,名字叫江重陽。
明越要試這個角色的兩個不同的人生階段,家庭圓滿,意氣風發的少年,和出獄之後的陰戾絕望。
導演先讓他演的是出獄後的一個片段。
彼時江重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當初父母精心布置的房子被老家的一個表親霸佔,曾經三口之家的幸福痕跡消失的一乾二淨。
明越入戲很快,他循著地址找了回去,步行十幾公裡,腳步沉重的回到了原來的家,敲開房門,直接被那對鳩佔鵲巢的夫妻推攘了出去,一屁股摔倒在地,舊衣沾滿灰塵。
他垂著頭,沉默的像個啞巴,灰塵都沒拍,起身時背脊似難以挺直,滄桑的不似剛成年,身後嘲笑的聲音如雷貫耳。
再次出現時,明越手裡多了塊沾著泥巴的石頭,他先敲了門,沒動靜,直接上手去砸,臉上表情分毫不變,數年牢獄之災,父母早逝,他已經麻木到了極點。
裡面人開了門,被他嚇的尖叫出聲,明越在掌心裡惦著那石頭,嘴角笑弧森然,聲音平靜無波:“我殺過人,你們知道吧?用的是石頭,那人的腦殼不經敲……”
那邊導演喊了停,這段便是結束了,明越對著眾人鞠躬,走過去,將石頭道具放在梁晏面前,眼尾輕揚,笑眼明媚“謝謝。”
梁晏接過手機,笑道:“榮幸。”
在場的眾人多少知道點兩人的關系,真假是次要的,他們都不是那種隨意能被操控決議的人,首要看的是演員的演技和潛力,卻意外明越的情緒、面部表情以及細微的動作,將這個角色詮釋的極其生動,勾動觀者情緒。
在演江重陽前期小太陽的人設時,嚴譯生本沒抱太大希望,明越剛才那段似乎比較貼合他本人經歷,才能將感情抒發的如此到位。
然而接下來的表演,明越表現的依舊出人意料。
開始的那一刻,他就和剛才的江重陽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他眼底仿佛綴滿星光,渾身氣質都變了,周身縈繞著青春洋溢的氣息,透過外邊,便能讓人感受到他豐盈的內心。
嚴譯生順著明越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對上了梁晏那張臉,頓時沉默了。
試鏡結束,明越出去後,接著進來了下一個面試者。
陳鑫在外面等他,小聲問:“發揮怎麽樣?”
“正常發揮,等結果。”明越說,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對陳鑫道:“我去衛生間,你先到車上等我。”
衛生間人不多,明越上完廁所洗了手,站在門口沒走,不一會,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拐角。
梁晏看了眼四周,拉著明越幾步走進一間休息室,裡面沒開燈,光線很暗。
門一關上,明越便被抵在了門上,男人的身軀陡然接近,熟悉的味道和體溫襲來,明越後腦杓抵在門上,明知故問:“帶我來這兒做什麽?”
“在廁所偷情會萎。”梁晏低頭抵在明越唇邊說。
明越:“……不是來和你偷情的。”
梁晏在他唇邊輕蹭著:“見了我,不想親嗎?”
明越沒再反駁,這會變得很誠實,唇瓣張開了些。
梁晏給他發了消息,讓他在衛生間等他,這消息本身就帶著隱晦曖昧的意味。
早上分開時還不覺得,一上午的時間,他腦海裡時不時浮現梁晏說求婚那句話的模樣,心跳難以抑製,時間變得尤其漫長且難熬。
焦躁但又莫名心安,像是知道落腳點的方向。
他想問梁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見到他的那一刻,好像又不需要問了。
嘴唇和嘴唇一旦碰觸,像是兩塊自帶火星子的乾柴,燃的旺盛,粗喘的呼吸在這間休息室響著,早上沒來及的吻,都在這時候補了回來。
兩人熱火朝天的親了二十多分鍾,分開時明越舌尖發麻,嘴唇紅腫,他抿了下,感覺腫的不像是自己的嘴,梁晏少見的親的這麽凶。
“寶貝很會演,怎麽跟在家裡演的完全不一樣?糊弄我呢。”
明越瞥了他一眼,牙尖有些發癢,也不看在家對戲那次,梁晏要的是怎麽個演法,他怎麽可能穩得住。
兩人抱在一起親昵,梁晏似意猶未盡:“小太陽的那副模樣,真的很讓人心動。”
明越一頓,“另一個不喜歡?”
“前面那個小可憐?”梁晏貼在他耳畔,低喃:“也喜歡,想抱。”
“兩個都要?”明越狀似隨口道:“這麽貪心,所以每天看一副面孔會膩的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