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拾書不昧。”
離開時,比冰雪濡濕的指尖磨蹭著周筠手心。
順手幫忙撿下書,很平常一件事,大家都沒放心上,只不過對應羽澤會幫周筠撿書震驚。
季小明眼睛睜得溜圓,沒想到應哥這麽好心,他之前還擔心他和周筠打架呢。
看來是他多慮了。
幾人繼續望回走,到半路,漁歌出聲說:“會長,你鞋帶開了。”
周筠低頭去看,這一路太過曲折,兩根鞋帶像面條一樣躺在地上,真開了。
他兩隻手都是東西,正想遞給離自己最近的何真率,幫忙拿下。
應羽澤已經先一步蹲下來把他鞋帶給系上了,手指靈活,兩根繩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順便還把周筠的襪子提了提。
周筠:……
這一刻不僅周筠僵住了,其他人也徹底傻了。
不是,這還是我應哥嗎?
季小明都懷疑青天白日有鬼上應羽澤身。
系好鞋帶站起來,應羽澤臉上沒有半點給死對頭系鞋帶的屈辱,見周圍人都在看自己。
“看什麽看?”他臉不紅心不跳,給對象系給鞋帶不很正常,“這叫樂於助人,都學著點。”
“……”
“……”
“……”
丟出去的東西能撿回來,也會幫我做很多事情。
比起柯基,此時應羽澤更像是周筠的狗。
進入校園,到達中央地段已經停工的噴水池前,周筠沒有再往前走,從羽絨服兜裡拿出三道杠別在手臂上,留下來做值日生,抓午休結束回學校遲到的。
何真率幫他把東西帶回教室,一行人像打散的雞蛋回各自班級。
應羽澤沒走遠,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看周筠,回教室也是閑著,不如在這看男朋友。
不對,現在還不是男朋友。
離他們官宣在一起的日子還差半年,高三不畢業,周筠死活不談。
此時做值日生的周筠又把校服套在了棉服外面變成了小麵包。
應羽澤在的位置周筠沒發現,不然肯定會讓他回教室。
周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很快第一個遲到的倒霉蛋出現。
高三年級的學生,平時和周筠不對付的刺頭,每次被逮到都會挑事的罵幾句難聽話。
應羽澤知道對方礙事,起身去替周筠解決。
誰知上前……
周筠被風雪凍得關節泛粉紅的手握著水性筆,記著對方名字,“為什麽遲到?”
刺頭:“在路上摔了一跤。”
周筠看看他的衣服,有被雪水打濕的部分,“疼嗎?”
他語氣平淡柔和,像一隻輕盈的小鳥落在肩上。
“啊?”刺頭傻眼。
周筠重複說,“你摔跤疼嗎?”
刺頭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以為論壇帖子裡都是瞎說了,沒想到周筠真變了,他從來沒聽過周筠這麽溫柔跟他講話,說話跟講故事一樣讓人沉浸。
摔一跤有什麽疼不疼,大男人皮糙肉厚,可到了嘴邊卻成了,“還好,就是腿有些疼。”
“實在受不了就去醫務室。”周筠囑咐,“回去吧,下次別再摔了。”
“……好…好。”
刺頭受寵若驚,腳下虛浮,剛走出兩步差點沒再絆個跟頭。
周筠下意識伸出手。
刺頭聲量提高,“沒事!別驚訝,沒事。”
讓周筠別擔心,話落紅著臉匆匆跑了。
跑出去沒幾步又時不時回頭看周筠。
周筠見人離開沒再管,自然看不見對方回頭看他。
可應羽澤看得一清二楚,石化當場。
周筠在幹什麽?
那麽溫柔的在跟誰說話?!
他記得一中除了他沒有第二個叫應羽澤的。
就在周筠做好值日要走時,身邊出現一道黑影。
來活了。
側頭去看是應羽澤。
周筠吸吸凍紅的鼻子,驚訝說:“你還沒回去?”
剛才不是和季小明他們一起走了嗎?
應羽澤臉臭得要死,沒回答周筠的話,而是沒好氣的說,“你剛剛為什麽要獎勵他?”
周筠不懂他在說什麽,“誰?獎勵什麽?”
“就剛剛的刺頭!”
“沒有,我只是聽他摔了,問他疼不疼。”
應羽澤瞬間的著了,“你還說沒獎勵!”
周筠:???
那是獎勵嗎?
應羽澤吃味:“你對我可從來沒那樣。”
周筠搖頭,保證自己的公平,“如果你摔了,我也會問你。”
那能一樣嗎?
那個刺頭摔了,周筠會問疼不疼。
如果周筠不是喜歡他,放以前,他摔了,周筠只會問死沒死!
“你為什麽要跟他那麽說話?”
周筠下巴埋在衣領裡解釋說:“你不是說讓我改毛病,多說說話嘛。”
他在盡力多說話。
應羽澤:……
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造得孽,一時間別提多後悔,他一把握主周筠的肩膀,慌不擇言,“不行,你別改了,你以後都不許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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