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排一坐, 明眼人都會奇怪, 一靜一動的兩人,居然也能成為朋友。
特別是晏雪抿著唇沉默時,冷冷清清的氣質,頗有些拒人於千裡之外。
但實際上, 晏雪雖並不會對同學太主動,也很少會排斥主動靠過來的人。他道:“我不喝, 你也少喝點。”
此時,一道紛雜的光如流水一般滑過晏雪的臉,白璧無瑕到純粹的臉龐,被照得格外迷人,讓正要說話的邵柏延一時間都忘了詞,訕訕地轉動手裡有些發涼的小酒瓶。
晏雪生得漂亮,這是邵柏延從小就知道的事實。
每年有新生進來,都會打聽這位優等生,將能在校園的角落偶遇他作為談資。
邵柏延聽得都耳朵起繭子。
每一屆的學生們在校內論壇投票校花校草時,總有人會提前預警,【先把晏雪摘出去吧,不然就沒法選了,對其他人不公平啊】。
於是就這樣,連同這所國際學校的其他分部都知道,學校有一名常年鎮場的美少年。
論壇經常會閃現晏雪的驚鴻一照,在圖書館安靜閱讀、在射箭場專注射箭,甚至是走在林蔭道上的身姿。
他是人群之中極其容易顯得分外出挑的濃顏系長相,不管怎麽拍攝,其他人永遠都像是模糊的背景板。
管理員會定期處理這些照片,但總有人樂此不疲地發上去,引得不同年段的學生們驚呼。
晏雪十歲左右得獎的一副油畫,懸掛在學校的藝術走廊裡,時至今日都是經典的合影打卡點。
邵柏延一想起這些事情,就忍不住往晏雪臉上看去。
晏雪垂眸時,頗有幾分婉約的古典美,眼睛微微眯起時,有些勾人。
邵柏延問道:“晏雪你真的要參加國內的考試嗎?要不我們一起出國怎麽樣?我父母在英國都打點好了。”
晏雪黑白分明地眼眸轉向他:“你去年就說過一遍了,上個月你也說過。”
“哦。”邵柏延打開本來要給他的小酒瓶,涼絲絲的酒水入喉,稍微讓他清醒了點。
正當他還想要說什麽時,幾個同學過來起哄。
“老邵!你不是說你家這會所還有男模女模嗎?”
“對啊,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
“你家的模特可以提供什麽服務啊?”
邵柏延趕忙道:“我爸媽說了,沒有特殊服務。你們真想看嗎?”
大家自然是好奇,如此高級的會所,請來的模特到底是什麽樣子。
邵柏延用包廂的呼叫聯系了一對一的經理。
約莫七八分鍾後。
雙扇的大門被從外面推開。
包廂的經理拿著對講機,笑容滿面的進來,身後是一群男模女模魚貫而入。
男模女模們格格盤條順靚,身上穿的也都是奢侈品牌,絲毫不見風塵氣,各有各的風格。
包廂裡此起彼伏的驚呼,竊竊私語,大家坐在沙發卡座裡看得歎為觀止。
經理滿臉堆笑地走上前對邵柏延道:“少爺,您和同學們還小呢,我就不方便留人在這裡陪你們。”
邵柏延點點頭:“沒事,我們就看看。”
經理拿著對講機,簡單交代幾句,讓模特們如同時裝周走秀一般,沿著偌大的包廂動線,挨個地走了一圈。
邵柏延既是少東家,自然是早見識過了,偏側過肩膀問晏雪:“你覺得怎麽樣?”
晏雪驚訝他怎麽會問自己這種問題,視線從一張張濃妝豔抹的臉上一一滑過:“能怎麽樣?”
邵柏延側過身,轉向他,饒有興致地說:“你不是去過巴黎時裝周嗎?那邊的模特走過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晏雪是前幾年跟哥哥去歐洲出差,他說想去盧浮宮,哥哥就抽空陪他去了一趟巴黎。
當時入駐的酒店裡,遇到很多模特明星,才知道亞歷山大三世橋下即將舉辦一場時裝秀。
當天,秦勖就弄到了邀請函,陪著晏雪去看秀。
剛巧那場秀的設計師在整個時尚圈都非常出名,邵柏延的媽媽費盡心思才搞到的邀請函,當時也在場,回來後她免不了提到當時巧遇的秦勖和晏雪。
邵柏延見他垂著細密的睫毛,冷白的肌膚反射出玉一般的光澤,似乎是在走神。
他繼續問道:“那些模特帥不帥?”
晏雪微一搖頭,語氣波瀾不驚:“那邊都是很純粹的西方審美。”
他至今記得,當時被哥哥牽著手走在酒店裡,遇到迎面而來的幾個男模。
每個人都很高很瘦,經過時都不約而同地轉向了哥哥,尤其其中一兩個,等擦肩而過後都在盯著哥哥的臉。
他當時個子比現在還小一些,仰著眼眸看向男模們的側臉,棱角都像是刻刀生生鑿出來的,有一種對著人抬起鋒利的下頜線隨時可以取人性命一般。
在某種意義上,不太符合晏雪的審美。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對於臉,尤其是男性的臉龐的審美認知,早在六歲見到哥哥時就已經定下一個極高的基準線,導致往後看什麽俊男靚女都有一種寡淡意味。
邵柏延很感興趣地問:“也就是說,你更喜歡華國人對吧?”
晏雪點了下頭,腦海中浮現哥哥的高鼻梁長眉骨與堪稱比例完美的眉眼間距。
他曾經坐在哥哥懷裡,正面研究過哥哥鼻尖海鷗線,同樣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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