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不多,性子挺乾脆,看得出來挺缺錢,估計沒啥正經工作。”說完的時候齊蒙亮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說的很全面,但吳霍顯然不這麽認為。
“啊,還有,還有呢,就是,就是那個,”
事實上,除了這些,齊蒙亮也確實不知道什麽了,只不過吳霍的眼神過於嚇人,他怕對方咬他,以致於又緊忙識相的續接上話題道:“正經人,對,他應該是個正經人的,來的時候問我這工作是不是給穿褲衩來著。”
本以為墊一句正經人,能稍稍平息下自家兄弟惱怒的情緒,奈何肉眼可見的崩潰感迎上面頰,齊蒙亮慌的嘴都有點抖,緊忙繼續說道:“那的確嘛,那拍這個是為了生活,問這個,是,是為了尊嚴嘛,那……”
“怎麽知道他缺錢?”不等齊蒙亮的話說完,吳霍打斷問道:“他跟你說的他缺錢嗎?”
“那倒不是,”轉了轉眼珠,大概回憶了下第一次見面時候童顏的話,齊蒙亮接著說道:“反正就是感覺吧,感覺這小子應該是為了錢才接的這個活。”
“那個解茗,你很熟嗎?”聽著齊蒙亮的描述,吳霍頓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將這問題吐出口。
問題問的詞不達意,但大概是多年朋友的關系,齊蒙亮即刻了然吳霍的意思,其實某些話題,出於禮貌,他應該再確認一下,但今晚吳霍這失魂落魄、不同尋常的狀態顯然已經將謎底擺在了謎面上。
他齊蒙亮平日裡是不著四六,但他可不是心裡沒數的家夥,精明起來的時候,那是比猴兒都靈。
“熟倒是不算熟,你也知道,我這不也是被逼無奈才和他合作的嘛,”齊蒙亮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挪動屁股,和吳霍齊肩坐到了一起,頓了頓道:“不過,有些事情我倒是略有耳聞。”
吳霍沒有搭話,起了瓶酒的同時從齊蒙亮的煙盒裡掏了支煙,向來不大抽煙的人,這已經是今晚的第8根了。
“據說他這人,對男人,殷勤的很。”話不好說的太滿,畢竟齊蒙亮也就是聽人在背地裡議論過這事兒。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吳霍的反應,果不其然,剛巧滑動著的打火機,在空中好懸沒來個180度旋體,但凡手稍稍那麽松一下,齊蒙亮這房子都得陷身火海。
事實上,就算齊蒙亮不說,吳霍也有那麽一丟丟的猜測,不是他心眼小,而是同類人群間,那種心照不宣的狀態。
單是見面時,解茗對童顏那一個搭肩的動作,吳霍便覺得這家夥有企圖。
是的,童顏不是他的,他可以和任何人來往,但是,不過就是那麽一瞥的瞬間,吳霍便感受到了解茗的不老實,或者說解茗心思的不純粹。
“他倆,有什麽關系嗎?”不在意自家兄弟怎麽想,這問題就是吳霍此刻最想知道的。
“那應該沒有吧,”齊蒙亮搖搖頭道:“這圈裡,但凡誰有一丁點風吹草動,那還不一會兒就都傳開了,我沒聽說過,所以我覺得應該是沒有,不過今天他倆一起來,我也挺意外的。”
“以後,”吳霍頓了頓,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說。
“放心吧,我知無不言,”不用吳霍將話講清,齊蒙亮抬起胳膊便搭在了吳霍的肩上,隨後道:“哥們兒我永遠支持你,不管對方是什麽人,但凡你看好的,我都無條件、百分百支持你。”
沒有人知道“支持你”這幾個字對於他吳霍的非凡意義,就算讓他自己說,他也表達不出來。
這些年,他沒和任何人講過自己的喜好類型,他也不奢望任何人能理解他、支持他。
相反,在未知、懵懂、惶恐不安的年紀裡,他試圖和旁人講起過自己的慌張,可是他得到的,是撕扯、是謾罵、是侮辱、是不被理解、是被當成異類。
自那以後,他對支持這事兒沒有過任何的渴望,他拒絕著一位又一位姑娘,任人將他講成眼光高不可攀的浪徒。
他在時光裡,靜靜地等待著一個人,等待著一個杳無音訊的人。
所以,這樣心心念念等來的人,他會放手嗎?當然不會!……
被吳霍摧殘了一宿的齊蒙亮,顯然是沒睡多點覺,當然了,這一夜未眠的人,可不是只有他們倆。
童顏眼睜睜的看著太陽漸漸露頭,又慢慢向上爬升,漫長的大夜在心事重重的時候總會給人以時間飛逝的錯覺,硬閉著眼睛,奢望可以抓住夜的尾巴,奈何還是沒能睡著一分一秒。
大概是被情緒霸佔了過多精力,起床的時候,童顏並沒有覺得多疲乏,只不過站到鏡子前的時候,他已經料想到了一會兒見到解茗時對方的態度,第一次參加解茗的設計案,估計對方要把他罵死。果不其然!
見面之後,解茗只是呆愣著看了他幾秒,隨後便不留情面的挖苦諷刺道:“你昨晚是去地府串門了不?”
不好意思的捂了把臉,童顏一個字沒敢回懟,很難相信一會兒解茗要把他介紹給自己工作室的人,估摸著所有人都得覺得他解茗是眼瞎了。
“喏,就他,童顏。”解茗的態度相當敷衍,眼中憤懣的目光絲毫不吝嗇的“賞賜”給立在自己身邊、黑眼圈同熊貓沒兩樣的童顏。
“哇,難怪解哥那麽堅持,確實是有樣兒。”一女同事,也不知道在解茗這兒是做什麽的,直接誇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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