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序洲這個角度看去, 能看到阮明棲手裡拿著的像是試紙一樣的東西, 也不知道他在床頭髮現了什麽東西, 用試紙蹭了兩下。
床頭的位置正好是在樓梯斜坡的下面,高度很低, 很容易碰到頭。
房間裡檢查時,阮明棲全程都是彎著腰。
試紙結果從他這個角度看不見,只見阮明棲把試紙揣回口袋。
過了好一會兒,阮明棲從雜物間裡出來。
江序洲看到他的額間附上了一層薄汗,臉色有些蒼白。
“身體不舒服嗎?”江序洲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裡面東西太多了,空氣不流通,待久了有點缺氧頭暈。”阮明棲打起精神,“沒事,別擔心,緩緩就好了。”
“你母親的東西呢?”阮明棲一邊摘手套,一邊問道。
“燒了,都燒了。”冉桂峰表情有些尷尬,“人都死了東西留著多不吉利,就下葬的時候一起都給燒了。”
阮明棲冷哼一聲:“自己親媽的東西說不吉利,說這種話不合適吧。”
“是,是我說錯話了。”冉桂峰趕忙附和,“人都死了,東西留著對我們來說也沒用,看了還會想念,才燒了的。”
冉文樂趕忙附和:“就是,就是,我們也是怕睹物思人。”
“你們才不會想奶奶,你們巴不得她早點死。”冉慧嫻惡狠狠的瞪著他們。
“你個死丫頭,胡說八道什麽,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冉文樂忍無可忍,到底沒忍住大喊一聲。
眼看他們又要吵起來,阮明棲立馬製止,看向冉慧嫻:“你也少說兩句。”
冉慧嫻立馬閉嘴,低下頭去。
“之前的警方有調查過,你母親身上有一份保險,在死亡證明出具後,你們去保險公司領了賠償款,有沒有這件事。”
保險賠償款被領走,這件事已經調查過了,他們沒有什麽好辯解的東西,很快就承認。
“保險公司的員工稱,在領取賠償款之前,你曾經到過保險公司,要給你母親追加保險,時間是在你母親死亡時間的第三天,也就是發現屍體的當天。”
阮明棲說著,目光緊盯他們的面部表情。
“你們早上發現屍體,不是想著報警或處理後事,先去保險公司問保險賠償的事情,也太奇怪了吧。”
聞言,冉家三個人表情一僵。
“警察同志,這件事我們也跟前面來調查的警察說過了,當時我們就是知道人死後有賠償款,想著保險公司還不知道我母親已經死了,要是追加成功了,不就純賺了嘛。”
冉桂峰表情有些為難,好像是在說什麽為難的事情。
“我們兄弟幾個當時就是鬼迷心竅了,想多騙點保險錢,後來跟保險公司的人聊過後,我們也知道死亡證明上會有時間,錢騙不到,我們也就作罷了。”
冉文樂也趕忙說道:“就是啊,警察同志,我奶奶的死要真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哪裡還會在她死後想要去買保險啊,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們要是早知道她會死,提前買保險不就行了,我奶奶的死真的跟我們沒有關系啊。”
說著,冉文樂一臉嫌惡的表情瞪著冉慧嫻:“我們也不知道這個死丫頭跟你們都說了什麽,可我們真的是無辜的。”
江序洲眸色微動,對於他們解釋的說辭是相信的,否則他們這樣的行為完全是自投羅網。
“你老婆是什麽時候離開家的?”阮明棲問道。
突然被點名,冉文樂心跳加速,一瞬間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湧,愣了一下。
“在我奶奶死的第二天。”冉文樂說,“我奶奶死亡那天,我們全家人去了鎮上,就是陪我媳婦去產檢的。”
“她快要生了,我們全家人都很重視,就一起陪著去了。”
阮明棲抓住關鍵內容:“她既然都已經快生了,為什麽會突然離開家?”
“我一直想要個兒子,她剛懷孕的時候我工作忙,沒時間陪她去產檢,後來她跟我說醫生檢查了懷的是個兒子,我們全家都很高興。”
冉文樂臉色通紅,說起為什麽和妻子吵架,到現在都還不能釋懷。
“最後一次產檢,我就在離開前再問了一次醫生確定是兒子?”冉文樂是咬著牙在說這句話的。“醫生說檢測胎兒性別的違法的,給我們好一通罵,我才知道她騙了我!”
“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我們大吵了一架,我氣急打了她一個耳光,她鬧脾氣說我打她,就回娘家去了。”
冉家這些破事無語是一件接著一件,筆錄上的信息都是文字記錄,雖然已經了解了大概,可親耳聽到的無語感,要比文字更有衝擊力。
“你老婆懷著孕,你還動手打她,你要不要臉?”阮明棲壓根控制不住,直接開罵。
“是她先騙我的!”冉文樂恨的牙根癢癢,“她要是不騙我,能有這些破事嗎!”
“你打了她後,她就自己回娘家了,你沒過問一句?”阮明棲追問。
“沒有,騙子的行蹤有什麽好追問的。”冉文樂理直氣壯。
“她都快生了,不怕她在回家路上出意外?”
“出意外也是她自找的。”
江序洲忍不住皺起眉頭,冉家人的冷血程度讓人心驚。
只要不確定是兒子,妻子和腹中孩子的死活根本不重要,都已經21世紀了,重男輕女的思想還這麽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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