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傻眼,連忙尋個庭院牽人坐下,好言哄道:“小叔開玩笑的,他們……”
“叔我知道你沒開玩笑……”司楮兩行淚潺潺而下,狗耳朵狗尾巴全冒了出來,“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看出來了……”
蕭枕雲一邊受著良心譴責一邊忍不住去揉這毛絨絨的耳朵,剛一上手,司楮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跟顆炮彈一樣悶頭撞進了蕭枕雲懷裡,差點沒把他脆弱的小叔心臟撞停擺。
“你……”
“司楮!”
一聲厲喝忽然打斷了蕭枕雲的聲音,他抬起頭,就見一道黑影猛地從不遠處足有七八米高的樓頂落下,接著如疾風一般衝進花園庭院內,飛快地抓過司楮肩膀,把人摟進了懷裡。
蕭枕雲雙手還攤開著做出試圖去環抱的動作,另一端司棣氣喘籲籲地護著懷裡人退開三步,他佩戴了止咬口罩,脖頸上的束縛環閃爍著紅光,目光警惕地和司楮對視,“你沒事吧?”
司楮淚眼朦朧,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下一秒又意識到什麽趕緊拿袖子擦乾眼淚:“我……我沒事啊?”
司棣半分眼神沒有留給蕭枕雲,隻關切問:“那你哭什麽?”
“我,我……”司楮心虛地瞥蕭枕雲一眼,飛快想到了借口,“我剛剛說話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疼哭了。”
“真的?”司棣非常懷疑。
“真的真的,不信你問小叔。”
司棣仍舊沒有看向蕭枕雲,只是柔和了神色,拍拍司楮的肩膀,慢條斯理道:“我還以為你被人欺負了呢……”
“哼。”司楮不以為意,“這兒哪有人能欺負我啊?”
蕭枕雲:“……”
“行了,堂堂哨兵,又是男子漢,怎麽能動不動就哭?快回去,媽找你有事。”
“媽找我?”司楮下意識往回走,接著又趕緊反身想要去接蕭枕雲,結果中途被司棣抬手攔下,“你先走,會長這兒我待會送他回去。”
司楮不疑有他,揮揮手一溜煙跑遠了。
蕭枕雲本來就打算找個機會和司棣單獨談談,見司棣好像也是這個意思,便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等對方開口。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下一秒他等來的不是言語,而是一眼黑漆漆的槍口,直指他的眉心。
“蕭枕雲,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惺惺作態。”
第6章
這還是蕭枕雲活到這麽大,第一次親眼見到真槍,鋥亮的槍身,散發著肅殺的硝煙氣息,被司棣穩穩托在手中,又毫不客氣地抵住了他的眉心,蕭枕雲被冰得一顫,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司棣英挺的劍眉此刻微微抬起,是一個譏誚的弧度,碧綠的眼瞳中更是盛滿了挑釁與嫌惡。蕭枕雲被他強硬地抵著腦袋,沉重的槍管壓得他不由自主向後仰,退無可退之下輪椅也開始後滑,又被司棣拽著輪椅扶手一把拉回,一隻純黑色牛津皮鞋直接踏在了蕭枕雲兩腿之間的坐墊上,鞋尖幾乎就要踩住他的關鍵部位。
蕭枕雲下意識飛快地往下看了一眼,緊接著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滿懷惡意的冷笑:“這麽緊張做什麽,反正是沒有用的東西,不如我幫你割掉,嗯?”
說著,司棣用槍管托住蕭枕雲下巴,強迫他抬起頭正視自己。哨兵的雙眼像凶狠的餓狼,逼迫性極強,在皎潔的月色下散發著冰冷涼薄的幽光,嘴唇開合間尖銳的犬齒隱沒:“陽痿的老變態,我提醒過你,離司楮遠一點。你倒是夠狠,直接就想要我的命……”
司棣利落打開槍支保險,重新將槍口比向蕭枕雲的額頭,握槍的手因愈發用力導致經脈凸起,“但沒想到吧,我居然還活著……”
蕭枕雲一邊消化著意料之外的龐大信息量,一邊強迫自己冷靜,可他畢竟是頭一回面對這種生死攸關的場面,司棣更是一臉瘋態,他控制不住地全身僵硬,喉結微動,下意識地吞咽:“司棣,有話好好說,你——”
司棣毫不猶豫地對著他的腦袋按下了扳機。
聲音瞬間被驚恐湮沒,蕭枕雲瞳孔收縮到極限,眼神發直,嘴巴也半開著忘記合攏,意識似乎在刹那間脫離了軀殼。
整個世界顏色盡褪。
“bong~”擬聲詞過後,哨兵朝蕭枕雲輕蔑地勾起唇角,手中的槍支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槍裡沒裝子彈。
一瞬間,靈魂回籠,蕭枕雲就像是才憶起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背後漫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他驚魂未定地雙手死死握住輪椅扶把,即便如此也擋不住手指的顫抖,眼神恍惚,艱難晃了晃腦袋,仍處在劫後余生的後怕當中。
司棣似乎對蕭枕雲的反應非常滿意,那血色盡褪的蒼白面龐讓他瞬間熱血上湧,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男人的狼狽,一灰一黑的立耳從銀發中鑽出,他扯開尾椎處的拉鏈,巨大及地的黑色狼尾更是悠閑地在背後搖晃,與此同時,一條吻部扣著網狀金屬防咬口罩的黑狼從他腿邊走出,厚重的毛爪無聲無息地踏落,身體微微壓低,處於狩獵狀態,半身潛伏在陰影中,野性而貪婪的目光直逼獵物,伺機而動。
蕭枕雲垂下眼眸,就是那隻黑白陰陽臉的狼。
這隻曾經受過雄鹿恩惠的狼並沒有認出來人身份,完全憑著主人的喜惡對蕭枕雲齜牙低吠,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敵意。
在融合態出現之後,司棣脖子上的電擊頸環紅光跳動速度明顯加快,隱約顯示出蓄能中的圖標,雙腕和腳踝上的磁吸束縛環也發出急促的滴滴聲,警告佩戴者目前的狀態過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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