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走吧,天黑了就不好了。”
一路上耽擱下來,現在的天色也已經有些昏暗,這蓮池很少有人經過,兩個壯漢這才選的這條路,想來是不想讓人看見。
慕以靠在亭中柱子上注意那邊的的動靜,沈清盯著池面不知道在看些什麽,直到被慕以叫住,這才回過神來。
“你在看什麽?”
阮清搖了搖頭,牽著慕以準備跟上去,繞開話題。
“我們跟上去看看。”
慕以點了點頭,眸子不可察覺的往湖中的方向一瞥,就順著阮清的力道離開了涼亭。
寒風陣陣,依稀還有雪花飄落下來,池面上的寒冰封鎖著這一池的水。
兩人已經離開了,在方才阮清坐落的那個位置,俯身向下,便可看見一張青白的死人臉貼在寒冰之下,腐爛的嘴唇一張一合,喊道:“大公子…”
那黑白分明,尚且還算保存完好的眼珠子轉了轉,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再也看不見,這才隱跡身形,不在貼在冰面上,而是沉下了池底。
這詭異的一幕除了涼亭兩人看見,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晚間的阮府更顯得淒然詭異,一路跟著兩名壯漢,穿過複雜錯亂的巷道,來到了一間宅子面前。
這宅子顯然已經有些荒廢了,外面的院牆老化坍塌,打開門走進去,中間那間大屋子上面的房頂的瓦礫都有些稀稀拉拉。
兩個壯漢將手中的黑麻袋往屋子裡面一扔,拍了拍手,其中一個往裡面一瞧,不知道看到了,搓了搓手臂,硬生生將一身的雞皮疙瘩搓了回去。
“這阮家也太邪門了一點,這破屋子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還嘰裡咕嚕發出一些聲音出來。”
壯漢旁邊的人稍微冷靜一點,沉著思考後,對著身旁的人道:“下次不接他家的活了,趁著沒人注意,先離開吧。”
壯漢忙不迭的點頭,急急忙忙的走出院子,那樣子像是後面有什東西在追他一樣。
“快走吧快走吧,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一路走過來背後涼颼颼的,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樣,瘮人得慌。”
確實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慕以躲在暗處,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在扒在兩人身上的遊魂停留了兩秒,然後收回了視線。
這遊魂尚且還釀不成什麽性命之憂,此行頂多讓兩個人倒倒霉,算是避免了一場血光之災。
另一個原因,也想必是因為平時兩人接的都是一些不乾淨的活,這才容易被東西纏上。
破舊宅院的門前有一個大鎖,這偏僻的地方生怕有什麽人闖進來似的,瞧那勢頭,沒有鑰匙還打不開。
慕以四處看了看,正準備尋一處矮牆頭翻過去,就看見阮清拿著那把大鎖,不知道幹了什麽,只聽見啪嗒一聲,竟直接打開了。
阮清捏著手裡的鐵塊,有些不知所措,被慕以看見更是頓在原地。
慕以笑了笑,走近了些誇人:“好厲害啊!”
滿滿的親昵調謔將剛才阮清的別扭一帶而過,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兩人從大門走了進去,一進到院子裡面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慕以臉色一變,連忙踹開那扇木門,相比門前的大鎖,這屋子門前的鎖要小的多,慕以沒有用多少力氣就將它踹開了。
屋裡沒有點燈,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打開門,滿屋子瘋癲的人還有蜷縮在一旁的婢女映入眼中。
看見房門被破開,原本被屋子裡面的人圍在一起亂咬的婢女連滾帶爬的朝著慕以這邊跑來,她渾身瑟瑟發抖,頭髮散亂,一副狼狽的模樣。
“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仔細一看,才知曉這就是白天“胡言亂語”的那人,只見她雖然害怕狼狽了一些,倒也不似白天所說的一樣精神失常。
瞥見屋子裡面躲在黑暗中早已經失去神志的一些人,慕以將小婢女帶出漆黑的屋子,暫且先將房門鎖上,免得裡面的人瘋跑出去作亂。
小婢女一離開那個屋子,整個人便癱軟在了地面上,神色愣怔,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慕以等到小婢女喘息漸漸平靜了下來,才蹲下身平視著她,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偏僻的巷道,破舊的房子,關了一屋子的瘋人,任誰也想不到阮府竟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婢女搖搖頭,一副失神模樣,看樣子被嚇壞了。
看這個樣子,鐵定是問不出來什麽了,慕以拿出一袋子銀子放在婢女身旁:“阮府已經是回不去了,你帶著這些銀子,去遠一點的地方生活,不要再回來了。”
婢女愣愣的坐在地上,看著慕以,等到人準備起身離開時,又驀地將人叫住。
“大公子!”
這聲大公子叫的定然不是慕以,慕以轉過身,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著人,某一瞬間,還以為對方也能看見他身旁的阮清,才突然出聲叫了那句稱呼。
只不過婢女下一瞬說出來的話,打破了剛才若有若無的錯覺。
“他們見過大公子…”
慕以眯了眯眼:“怎麽說?”
婢女咽了咽乾澀的喉嚨:“他們…有些是在大公子去世那晚之後就莫名失蹤了。”
剛才在小屋子裡面嚇出的一身冷汗,如今在黑夜中,竟硬生生冷的人瑟瑟發抖了起來。
婢女手指顫抖著,指著屋子的方向:“就剛才,那屋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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