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聲提醒自己的同伴:“別靠近他。”
□□熏心的人哪能聽得見這句提醒,伸出手就準備扯住顧彥的衣領將人拖過來,卻不想衣角都還沒有碰到,就被一板磚拍了腦袋。
那混混被顧彥拖著行走,一瞬間竟然掙脫不開,一個二三十歲的人被一個上高中的小男生完全壓製住。
他不斷掙扎著,怒罵著,在最後被顧彥拖著走到了廢棄樓棟的窗台邊的時候開始害怕了起來。
“你、你要做什麽?!!”
那一板磚將人直接拍得恍惚了好幾下,等到那混混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少年扯著衣領,站在了窗台邊上。
這裡是三樓,樓層不算太高,但是下面遍地都是鋼筋和水泥石頭,掉下去就算是命大不死,也會被已經生了鏽的鋼筋刺穿身體,扎成個馬蜂窩。
這裡已經荒廢了好幾年,玻璃窗戶早已經炸裂開來,只剩下零星一點碎片,窗台邊的石頭搖搖欲墜,仿佛只要輕輕一推,就會隨著那石頭一起滾落,掉落下去。
看著樓層下方鏽跡滿滿的鋼筋,那人雙腿一下就軟了,恐懼將腦袋裡面僅存的欲望全都衝散,他現在想的,全都是怎樣掙脫眼前這個人的手,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可身體剛一掙扎,就被一股力道拉著往前,站在了窗台的邊緣處。
顧彥也隨之站在了窗戶的邊緣,他低頭朝著窗外看去,看見鋼筋上面的鏽跡綻開花朵,空氣中的腐爛味道開始蔓延,對面的樓層早就已經沒有了燈光,人們都已經陷入了睡眠。
若是鏽跡綻開的花朵沾染上鮮紅的顏色,那該是什麽樣子呢?
顧彥自顧自的想到。
那散發著惡臭的花朵綻放,應該很美麗吧…
這樣想著,顧彥拖著手中的人再次向著窗台靠近了一步,眼看著快要掉下樓去,那男人竟是雙腿顫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跨間被打濕,竟是直接嚇尿了。
而站在對面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的人,竟在夏季的夜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寒意從腳底升起,讓人不由膽寒。
“瘋子…”
他不由自主的道了一句,並對半大的少年產生後怕還有忌憚的感覺。
電光火石間,在罪惡即將淹沒那黑滲滲的眼眸,惡臭之花綻放的瞬間,一隻手將顧彥從懸崖邊拉了回來。
耳邊是劇烈的心跳還有喘息聲,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頸脖間,回暖著過於冰冷的身體,喚醒奔潰的神智。
顧彥被人轉過身去,投入了一個帶著夜風,滿是溫暖的懷抱。
空洞的雙眼眨了眨,熟悉的溫和聲色在耳邊響起。
“還好趕上了。”
那一瞬間顧彥知道,自己被扯向了更深的深淵,一個名為“慕以”的無底深淵,永不見天日。
第116章 jcww(22)
突然出現的人阻止了少年發瘋般的行為, 而顧彥被慕以抱在了懷中後就沒有了動靜,癱倒在一旁的男人雙腳並用的逃離了窗戶邊。
原本一群凶神惡煞要債的人此時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像是在畏懼著什麽不敢靠近,為首的男人愣了好半晌, 才捉著顧父的衣領將他甩在地面上。
“不管怎麽說, 你父親都是欠了我們的錢。”
顧父的腦袋磕在一旁的磚頭上, 在地上掙扎了一瞬失去了意識, 暈了過去。
顧彥冷冷的看著躺在地面上的中年男人,聞言從慕以懷中抬起頭,話語像是覆上了一層寒冰。
“跟我有什麽關系。”
早在十年前,這個男人拋下小房子裡面的顧彥逃走, 兩人就徹底斷了瓜葛,於所謂的父親而言,他只是貢獻出了自己的基因,對於他的記憶, 甚至
還沒有那個精神失常的女人來得多。
顧彥從來都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父親過。
那男人還想說什麽, 耳邊傳來鐵製物品在地面上摩擦的刺耳聲音,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卻對上了一雙更為幽深的雙眼。
像是一灘可以吞噬一切的汪洋大海,帶著令人不能喘息的窒息感,將男人所包圍。
廢棄樓外面十幾斤重的鐵棍,就算是成年男子也要費些力氣才能將其雙手拿起,可是卻被少年輕松的單手捉住,他一手牢牢將人護在懷中,另一隻手攥著鐵棍朝著男人這邊看來, 像是再說, 再多說一句, 不建議將手中的東西朝著他們扔過來。
對上這兩個高中生,男人明顯的有著忌憚感,他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過了一會,似乎才下定決心的後退了一步,做出讓步。
慕以牽著顧彥向外走去,臨走的時候,將手中十幾斤的鐵棍扔在了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那鐵棍剛好砸在地面上暈倒的顧父腿上,即使人還是不清醒的狀態,顧父還是不自覺的發出令人牙酸的悶哼聲。
【嘀,反派黑化值+15,當前反派黑化值36!】
【嘀,黑化值下降5】
【嘀嘀嘀…】
【嘀,黑化值下降10,當前反派黑化值20】
系統的聲音在慕以的耳邊反覆響起,最後歸於平靜,就如同顧彥此時並不平靜的內心一樣,正在波濤洶湧的起伏著。
兩人一同走出了那棟廢棄樓,腳下的雜草擦過腳底,與那生滿鏽跡的鋼筋擦身而過,慕以牽著顧彥遠離了那發霉腐爛的地方,冥冥之中,仿佛也打破了注定的命運,將他從那無盡深淵中拉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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