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余南也是著急,余東都說了梓蘇是孤兒,又是這樣緊急的時候,要他們去哪裡找所謂的直系親屬去啊!
“做吧!”紛亂的思緒中,一聲冷靜到冰寒的言語破空而出,讓余南和單風驚訝的望了過來:“我簽!”
“余東?”余南低吼,凝望著余東淒淒慘慘切切的眸子,還有嘴角那一抹淡到幾乎微不可查的悲涼,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做吧,有什麽事我擔著。”一改剛才頹然落寞的樣子,余東抬頭,深邃的眸子直視著單風,一字一字,說的清楚而堅定:“手術單通知書呢,拿來!”—
“余東?”單風和余南幾乎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余東卻只是淡淡的抿著唇,很隨意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處理意見關乎生死的大事:“給我!”
單風看向余南,在對方終於點頭之後,將手裡的通知單遞了過去,接著是一支筆。
說的平靜,想的當然,然而,當真正的握著決定梓蘇這條腿的存留的這一隻筆的時候,余東還是停住了,落在紙上的筆鋒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起起落落,半晌才終於劃出第一個“撇”的筆畫。
第一筆出來,剩下的筆畫也就順理成章了起來,彎彎曲曲的線條,像是初學者一般的別扭,更像是硬被填塞下的描繪。
看著家屬簽字一欄上“余東”兩個字,單風懷疑是自己看錯了,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這兩個字是余東親手寫出來的。
“看什麽看,還不快去啊!”余東一把奪過通知書,直接塞到單風的懷裡,迫不及待的將人推向手術室。
第96章
蒼白的雙手,骨節分明,穿插在墨色的發絲裡面,格外的顯眼,挺直的身體順著牆壁滑落,余東蹲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像是一個年邁的老漢一般,渾身上下撒發著一種死灰的氣息。
余南看的心疼,卻也無奈,只能一眨不眨的盯著這人,唯恐出現什麽突發情況。
等待時間總是格外的漫長,明明不過是幾分鍾的時間,卻仿佛已經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的久遠。
距離單風第二次進入手術室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鍾,余東呆呆的坐在地上,任憑冰冷的地面的氣息透過輕薄的衣衫滲透入本就冰寒的軀體……
三十分鍾過後,一名護士急匆匆的出來,不過幾分鍾拿著一袋血走了進去,又是十幾分鍾,又是另外的兩袋血……
一個小時之後,余南看著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之際,小腿突然被撞擊了一下,低頭間,只看到本來蹲著的人倒在了地上,心頭一顫,慌亂的將人直接抱了起來:“醫生,醫生呢?”
很快一名護士過來,引導著余南將人安置到一邊的檢查室,醫生給檢查過後才說:“應該是情緒激動導致的暈厥,在加上病人身體虛弱,長時間沒有進食才會暈厥過去,打上點滴,很快就會醒過來。”
醫生不了解余東的情況,只是給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最基本的情況,余南還是不放心的打電話讓之前給余東診治的消化科的醫生過來一趟。
畢竟是專業消化內科的醫生,又比較了解余東的情況,一番檢查過後,就給出了最終的結論:“我問你,病人最近是不是長久使用強效的鎮痛劑,還有他最近是不是有嘔血的情況?”
聽著醫生的話,余南一臉茫然,接著就是無盡的懊惱和自責,想著余東好幾次急急地將自己打發出去,或者用各種借口躲到休息室裡面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可是他呢,卻被對方鎮定的面容和輕松的樣子給隱瞞了過去。
余南恨,很自己,更恨余東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這次要不是因為梓蘇的事情,他還要隱瞞自己到什麽時候,難道非要到不可收拾的時候才說嗎?
“醫生你就說吧,應該怎麽做!”余南決定了,這次就算是綁著也要將人給綁在床上,什麽時候徹底的好了,什麽時候再說其他的。
“根據檢查結果,病人的出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是被他用大量的藥物給壓製住了,只是這一次,之前的壓製完全的爆發出來了,我需要準備緊急手術。”余南點頭,這個時候,自然是醫生說什麽就是什麽。
伴隨著醫生的話音落地,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就痙攣起來,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抽出,嘴角的鮮血一股一股的湧了出來,醫生一看情況緊急,接著就開始安排了起來。
……
“余南哥,這邊情況怎麽樣?”三個小時之後,陸程輝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了回來,風塵仆仆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余東呢?”
“在裡面!”余南靠著牆壁,一系列的突發情況,讓他措手不及,挺拔的脊背也因為疲憊而彎曲起來。
“在?裡面?”陸程輝不解,手術的過程是不允許不相乾的人參與的,余東進去做什麽?
“梓蘇在那邊!”順著余南的眼神,陸程輝看到了另外一間亮著“手術中”的牌子的手術間,心口猛然一顫:“你是說余東他?”
余南點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將沉重的話題轉移到陸程輝這邊:“你查的怎麽樣了?”
“是凱莉!”陸程輝抿著唇:“或許是知道她自己這回回去就等於徹底的完了,臨走前想要拉個墊背的,就……就這樣了。”
陸程輝感慨著,凱莉的目標是余東,然而她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余東沒事,倒是梓蘇:“梓蘇的情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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