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件事情太突然,是捐獻者反悔了。”程玉載看任蘭激動的反應,開口解釋。
“可是——”
“沒有可是,捐獻器/官本來就是有風險的行為,學神也阻止不了他反悔。”程玉載見任蘭有隱隱責怪男主的意思,趕緊幫男主撇清關系。
“雖然這次中途出了變故,我們還有機會的,您再耐心等等。”程玉載試圖安撫任蘭情緒。
相比任蘭和程清章的失望,程玉載更多的是煩悶。
原著劇情估計是走不了了,他看向任蘭愁苦的臉,眸光沉沉。
以任蘭現在這個狀況,還能指望她主動說出真相嗎?
“怎麽會沒做呢?怎麽會沒做呢?”任蘭根本沒聽進去安慰的話,喃喃自語,“麻藥都打了,他還能反悔,他走了嗎?這樣的事情我也能遇到。”
程清章眼皮微垂,盡量哄著任蘭,“您別太難受,養好身體,說不定過兩天就有新的肝/源了。”
任蘭語氣一厲:“這話你自己信嗎?我都等了一年多了,才排到這一個,下次?我能活著等到嗎?”
程清章臉色一沉,唇角像掛了一斤鐵砣,狠狠向下抿著。
程玉載冷眼看著失控的任蘭,心裡升起一股煩悶的情緒,“不好意思,我出去透個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帶著偏見看任蘭,不論任蘭做什麽事,在他眼裡都礙眼。
“小玉。”任蘭突然叫住程玉載,面露哀求,“你能多陪陪阿姨嗎?”
程玉載身形微頓,像偷/情的丈夫被抓包,第一時間看合法妻子的反應,他也第一時間看向程清章。
任蘭要他陪的原因,他知道,任蘭這麽直接,男主不會多想嗎?
卻見程清章清澈的目光也正向他投來。
程玉載胸口頓時堵了塊鉛般難受:“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
他冷硬拒絕任蘭。
“啊!”任蘭短促的叫了一聲,面露痛苦,“不行嗎?我知道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小玉。”
程清章無言看著任蘭近乎請求的舉動,在任蘭捂住胸口時,默默上前,扶住她的上半身,“媽,你沒事吧?”
麻藥讓任蘭大腦有短暫的麻痹,聽到程清章出聲,她才驚醒,養子也還在病房裡,“媽沒事!媽只是覺得,心裡有點難受。”
程清章深深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任蘭覺得養子的眼神像是窺探了她的秘密般,她斂住失控的神色,“我想一個人休息會,你先出去吧。”
程清章沉靜的神色沒有變化,他調高病床的高度,讓任蘭不至於一下子睡過去。“我陪您吧!我得看著點。”
見養子堅持陪在她身邊,任蘭負氣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她睜著眼,正好看到程玉載離開的背影,當年的往事一幕幕浮現腦海。
那時,她也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到,但是看著這麽多傭人為一個孩子打轉,就因為他有對有錢的父母。
而她自己的孩子,卻只能丟在狹窄破小的出租屋,沒人看管,餓的直哭,只能等她晚上偷摸出來喂/奶。
她的奶/水,要優先緊著別人家的孩子。
沒人知道,作為一個母親。她心裡多痛苦。
兩個同時出生的孩子,命運卻天差地別。
明明喝著同一個人的奶水,一個將來會長成優秀的人,住豪宅,出入高級場所,永遠不用為錢發愁,過著光鮮靚麗的人生。
一個會成為社會底層,如果運氣好,他可以考上大學,為有限的工資奔波,為擇偶發愁。
要是不幸他會早早輟學,沾染不良習慣,賠掉自己的一生,也可能一輩子碌碌無為,跟她一樣為生活發愁。
讓自己的孩子,過更好的生活,這是一個母親的天性。
但是調換孩子這事,她有膽子想,卻沒膽子乾。
可老天也助她,剛出生幾個月的孩子,五官沒有長開,看不出像誰。
加上她帶的孩子生了病,她成了接觸孩子最多的人,加上同樣長得白嫩,只要換上相同的衣服,除了時時刻刻關注著孩子的父母,沒人能一眼認出。
可那個孩子,除了豪宅裡各司其職的傭人,哪裡有父母看管。
尤其是當從家庭醫生哪裡知道,兩個孩子還是同血型,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陰暗,又按耐不住躍躍欲試。
正好孩子也病了,比原來瘦了一圈,生病不能見風,她帶孩子在房間裡捂半個月,出來有一點點差別,誰能一眼認出來。
孩子本來就是一天一個樣!
沒人會想到調換孩子。
瘋狂的念頭,不斷衝擊著理智。
她想過怎麽周全調換孩子。
但沒想到,一次她抱著孩子去他外祖父母的路上,試探向司機說要臨時回家一趟,她就輕而易舉把兩個孩子調換了。
她的兒子,換上了昂貴華美的嬰兒服,粉白的小臉,貴氣的和有錢人家的孩子無二。
她提心吊膽帶孩子上車,司機只是隨意掃了一眼,根本沒關注過雇主的孩子究竟長什麽樣。
孩子外祖家,更是只在出生時見過孩子皺巴巴的樣子,在她抱著孩子給他們看了一眼後,便讓她帶進客房養病。
孩子的母親也一直以生完孩子身體不好的理由,鮮少見人。
那個父親,她更是隻遠遠見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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