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知道霍岩一定會報警,但現在看來,他是等不到警察和霍岩來救他,他們定位他的行蹤,也需要時間,耽誤不得。
多在這裡停留一秒,他就多一分危險。
他開始環顧車內,伺機而動。
那兩人從後視鏡觀察到他不老實,副駕駛座的男人直接跨來後排,一把揪住夏予腦袋往車門撞。
夏予也不是傻的,他拱起膝蓋往對方最脆弱的地方猛地一撞,要不是那人反應快,夏予這一腳直接能讓他斷子絕孫。
“你他媽的。”
對方惱羞成怒,揚起手掌“啪”地狠狠摑了夏予一耳光。
因為夏予匆匆偏頭躲了下,削弱了力道,不至於被打得太狠,但臉頰依舊火辣辣的疼,也腫了。
見夏予被束縛起來,依然能反抗,那人也滿心窩火,“媽的,捆起來還不老實點,真是塊硬骨頭。”
他摩拳擦掌,準備再收拾夏予,給他點顏色瞧瞧。
“馬上快到地方了,別把他打傷,老板還等著。”
司機適時開口。
男人用力踹了夏予一腳,聽到他悶哼聲,這才滿意地回副駕駛。
麵包車又顛簸地行駛一段時間,停在什麽地方。
周圍實在太暗,伸手不見五指,夏予根本分不清楚這是哪裡。
兩人將他拖拽著帶下麵包車,一路往一棟四層別墅樓走去。
外面漆黑,裡面也黑,只有二樓一間屋子點著一盞很暗的落地台燈。
他們所謂的老板,遠坐在台燈後面,看不清臉。
看不看得清對方長相,已經不重要,夏予知道對方是誰,對方也知道夏予知道他是誰。
他們雙方都在裝傻,誰也沒有捅破這一層紙,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夏予被帶進去後,有人客客氣氣地給他抬來折疊椅,把捆住手腳的麻繩和嘴上膠布解開,邀他請坐。
夏予淡然坐下,絲毫不慌,也沒有表露出任何害怕情緒。
這樣安安靜靜坐了一會兒。
一屋子人全部噤聲,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安靜的有些詭異。
片刻,一道低笑聲響起。
夏予抬眸看去,四面通風的屋子裡傳來清晰的鼓掌聲,掩蓋住室外成片的蟲鳴和樹葉的沙沙聲。
夏予喊他:“梁叔叔。”
這道聲音一落,那笑聲更深了幾分,渾厚且熟悉。
“夏夏,你還真是聰明。”
聞言,夏予眸色微。
果然是梁世濤。
夏予故作無知,問:“梁叔叔,您怎麽在這裡,也是被綁來的麽?”
梁世濤看著他默不作聲,臉上帶著長輩疼愛的慈笑,任誰看了他現在這副樣子,也想不到他是一個陰險卑鄙的小人。
梁世濤手裡捧著熱茶,一點一點慢條斯理地撥弄水面的茶葉,整個人悠閑又自在。
夏予收回聲音,也不說話。
他知道梁世濤這不是要對他做什麽,而是一種無聲的威脅與懲罰,好讓他知道跟他作對是什麽下場。
梁世濤慢慢喝了一口茶,說:“夏夏,叔叔今天請你過來,也是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夏予問他:“梁叔叔,你是想跟我聊什麽呢?”
“夏夏,你很聰明,應該知道叔叔想跟你聊什麽吧。”梁世濤說。
夏予見他給自己打啞謎,也不接招:“我怎麽可能知道,再說梁叔叔你找我聊天,這又是什麽意思?”
他說著,目光環顧了四周。
梁世濤鎮定淡笑,“他們確實粗暴了一點,但沒什麽壞心眼。”
聽他滿嘴胡說八道,夏予表面禮貌微笑,內心全是美麗中國話。
這兩人豈止粗暴,他把那個小姑娘送進巷口,走了不到五米,這兩人拿著木棍從暗處襲擊他。
要不是夏予反應敏捷,對方那一棍子下來,他有沒有命活到這裡,都是未知數。
梁世濤似乎也覺得這理由站不住腳,安排旁人道:“你們把小朋友帶去旁邊客臥休息。”
夏予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也不想跟他立即撕破臉,依言跟著兩人去客臥休息。
夏予進客臥,立馬將門反鎖。
背後跟著的倆人對他動作猝不及防,遭門板狠狠撞了一下臉,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兩人在門外罵了好幾句,許久憤然離開。
兩人離開過後,夏予迅速轉身去檢查窗台,確認窗戶沒有上鎖,他驚喜萬分,推開窗門一看——
院子裡站了好幾個人,聽聞動靜,齊刷刷的抬頭看。
夏予跟他們默默對視了數秒,又關上了門。
正門出不去,窗外也有人監視,看來這裡已經變成一個牢籠。
不知道霍岩什麽時候會找來。
夏予篤定霍岩一定會找到他,上輩子的每一次危機,霍岩總會很快地找到他,帶他化險為夷。
哪怕是在生命終結時,霍岩依然找到了他,如果不是那次火勢太旺,或許他也能活下去。
所以這一次,他堅信霍岩也會找來這裡救他,這種信任沒有可以解釋的原因,他就是相信他。
霍岩他會來的。
夏予被困在梁世濤郊外別墅的同時,霍岩讓梁宥帶路,趕了過去,路上還通知了剛才報警的警方和父母。
夏父夏母聞言,沒有耽擱,立刻給梁世濤打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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