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濤也沒有否認,承認是他將夏予接走,並說跟夏予很聊得來,兩人要促膝長談。
夏父聽他這樣說,十分不悅,“梁哥,夏夏是我們的兒子,你不說一聲把他接走,這也不合適。”
夏母領悟了丈夫的意思,附和道:“他一個小孩,你帶起來也累,我們稍後去把他帶回家,有什麽想聊的,不如改天來我們家。”
梁世濤也是個老狐狸,他派人去帶夏予來,那倆人就真的隻帶回來一個,漏的那個人,必定會報警,也會通知夏家。
不過他不打算對夏予做什麽,兩家人鬧得太僵也不好。
這次綁他,但願這小子能長點記性,手不要伸這麽長,要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梁世濤似乎很好說話:“也好,你們不方便的話,我稍後派人送他回去,你們不用擔心。”
夏母急道:“我們方便。”
夏父說:“我們稍後過去,夏夏這孩子調皮,梁哥你讓他自己出去玩就好,我們很快到。”
一席話,三言兩語敲定。
掛斷通話,夏父臉色陰晴不定,先是罵了梁世濤一句,又說:“我真是錯看他了,夏夏跟我說……”
他一下噤聲,沒繼續說。
夏母問:“說什麽?”
夏母搖了搖頭,緘默不言,停頓兩秒又說趕緊去接夏予。
兩人收到梁世濤發來的地址,一刻不停地趕過去,生怕夏予出什麽意外,梁世濤這次的舉動,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尤其夏父想到夏予背地裡查了那麽多東西,如果讓梁世濤知道,利益驅使,他或許會對夏予不利。
夏父越想越擔心,又不敢告訴妻子,怕他也擔心。
夏予是他妻子的寶貝兒子,平時疼愛得不得了,哪有一點磕磕碰碰,他妻子都心疼得不行,何況是被熟人這樣綁走。
兩人擔心了一路。
……
霍岩和梁宥從網約車上下來。
霍岩問他:“位置在哪裡?”
梁宥看了眼別墅區大門口,說了句“跟我來”,轉身朝著另外一條巷道走去,霍岩緊隨其後。
兩人從別墅區北門進去,繞到了梁家別墅的後院。
隔著爬滿綠植紅花的鐵柵欄,霍岩瞧見院子裡站了好幾個人,站得很分散,幾人都沒說話。
梁宥壓低聲音說:“這些人都是我爸雇來的保鏢。”
霍岩問:“他為什麽抓夏予?”
梁宥有些驚訝的反問:“你不知道他為什麽抓夏予?”
霍岩皺眉。
梁宥也陷入沉默。
兩人同時明白了一件事,他們獲得的信息不對等,迅速交換。
梁宥發現夏予在外面做的事,霍岩根本不知情,或者說他就沒告訴過霍岩,一直隱瞞著。
隱瞞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出於擔心對方安危,一種是不信任。
說句帶有私心的話,梁宥心裡希望是後者。
但他也知道,夏予對霍岩不可能是不信任的情況,那就是刻意隱瞞,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
梁宥承認,他心裡有一點酸。
霍岩終於知道夏予隱瞞他的目的,以及那幾個夜晚他獨自出門,究竟是去幹什麽。
他是一個人去面對一個相當強大的敵人。
沒有告訴他,是不想牽連他。
繞是他們這種十來歲的高中生,也知道梁氏企業在A城乃至華國的影響力,這不是憑他們一己之力能夠撼動的巍峨大山。
夏予面對的人,不只是一個梁世濤,而是跟梁氏集團有利益牽扯的人,動了他們利益,夏予就很危險。
霍岩抿直唇角,黑沉沉的眼眸裡浮現了名為心疼的情緒。
夏予總說他傻乎乎的,其實夏予才是真的傻,什麽都藏在心裡不告訴他,這麽危險的事,怎麽能瞞著他一個人去做。
夏予真是……真是……
霍岩有一瞬間很生氣,甚至想把夏予抓回來打屁股,讓他不要再以身犯險,做那些危險的事。
很快,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對夏予來說是一種冒犯,匆匆將這不雅的想法壓回心底深處。
“霍岩?”
耳邊響起低音的喊聲。
霍岩的雜亂思緒被這聲音中斷,他轉頭看旁邊的梁宥。
梁宥指了指二樓,說:“一樓沒有空置房間,我爸如果想關夏予,會把他關在二樓。”
“他在二樓東邊第一個房間。”
梁宥訝然,“你怎麽知道?”
霍岩朝那邊看了眼,“這些保鏢雖然很分散,但距離那間臥室窗戶最近,而且他們頻繁往上看,應該是在警惕什麽人。”
“如果你爸不是同時關了兩個人,那夏予一定在那個房間。”
梁宥神色複雜地注視霍岩。
他發現霍岩的洞察能力非常強,說話有條不紊,頗為穩重,短短兩小時他頓時被霍岩給比了下去。
難怪夏予會對霍岩不一樣。
霍岩倒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化,夏予被無緣無故綁架,還是熟人作案,礙於兩家情面與利益牽扯,夏父一定沒辦法報案。
但他不同,夏予也不同。
霍岩看了眼手機,距離他通知警察已經有將近四十分鍾。
等聽到別墅門鈴響起,他讓梁宥去引開那群保鏢,趁他們不注意,從另一側水管攀爬上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