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河看著沈嶺竹,一時間心情很複雜,這一刻他感覺到沈嶺竹在意他,但他從沈嶺竹那裡,從來感覺不到愛。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沈嶺竹待他很好,有救命之恩不說,就是平日裡,都待他極好。
那些溫暖和關切都不是假的,可千河卻在溫潤縱容他的沈嶺竹那裡,感受不到愛。
不是對愛人的愛,而是任何愛,他都感受不到。
就像是一切都隔著一層,他感覺沈嶺竹有時候離他很近,有時候又離他很遠。
一人一鹿靜坐在這裡兩個小時後,沈嶺竹突然起身,肩頭的雪花掉落,他揉了揉搖著腦袋晃落著雪的小鹿,溫聲道:“我去做飯了,小家夥你乖乖在這裡。”
說完就離開這裡,腿短步子小的鹿崽崽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而說是去做飯的沈嶺竹,卻沒有去廚房,而是去了二樓。
“砰砰砰——”的敲門聲,伴隨著沈嶺竹獨特的,溫柔的嗓音:“客人,關於今晚的晚餐,想問問客人有沒有忌口。”
這是林可可的房間,敲了很一會都沒人來開門,沈嶺竹又去敲小男孩的房間。
依舊沒有人開門,走廊上靜悄悄的,只有沈嶺竹的敲門聲。
沈嶺竹斂去臉上的笑意,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房卡,直接打開了面前的房門。
房間裡很安靜,一碗見底的茶盞擺在床頭櫃上,小男孩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沈嶺竹拉起小男孩的衣袖,看到了他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狠狠的將手指戳進了那個傷口。
尖銳的疼痛讓小男孩猛地清醒了過來,剛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一把冰冷的刀正緊貼在他的脖子上。
“抱歉,我不知道這種讓人無力的藥對你有沒有效果,所以只能將你綁起來了。”
沈嶺竹搬了一把椅子,微笑著坐在了他對面。
小男孩冷冷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麽?”
沈嶺竹搖了搖頭,“不是我想,是你們想幹什麽。”
“你原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吧,不是真正的小朋友,你的行為舉止和言語,都不是一個小孩擁有的。”
沈嶺竹一語道破:“我聽到了,那個中年男人叫你爸。”
小男孩眼神瞬間變得充滿殺意,“你偷聽?”
“是監控。”沈嶺竹兩指夾著一個小小的內存卡,“雖然斷網了,但是內存卡還是能用的。”
一群行跡古怪的人接二連三的以七個為單位進入他的旅店,更何況這些人展現出來的能力個個都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沈嶺竹一個人經營著一家遠離人煙的旅店,怎麽可能一點心眼都沒有。
每天早上他起的那麽早,都是為了花點時間看看公共場所那些人出入過的地方的監控。
而剛剛,送薑茶時,他拿走了放在兩個人房間裡的監控。
房間裡的監控是在第一批人死後,第二批以七為數字的客人來時,他才放進去的,雖然放進去了,但從未看過。
這是他第一次看房間裡面的監控。
沈嶺竹對這些人不關心,也無意招惹他們,可是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的說要殺了千河,他多少要做些準備。
如今千河失蹤,雖然沈嶺竹是冷臉叫了他名字,但按照千河的性格,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在暴雪天跑出去。
沈嶺竹第一時間懷疑的是店裡的人,但他還是出去尋了一次。
找不到人,才讓沈嶺竹下了決定在薑茶裡下藥。
雖然監控顯示千河失蹤的那段時間,幾個人都在一樓沒有離開,但沈嶺竹擔心是那些人有什麽特殊的手段綁走了千河。
“你們是什麽人?”沈嶺竹臉上帶著笑,就像是這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對話:“或者說,你們是不是人?”
小男孩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沈嶺竹輕笑,“我看過監控,大概猜到你的能力,殺傷力不夠強,更多偏向治療。”
他手上的刀,刀尖微微用力的壓向小男孩的脖子,“如果我可能會死,那我死前,你一定會死。”
小男孩突然笑了,輕蔑的嘲笑:“你怎麽就肯定,你看到的,是我全部的實力。”
沈嶺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很坦然:“不能肯定,但是我死了,也無所謂。”
小男孩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面色變得很難看,他怎麽忘了,雪夜旅店副本的老板,支線任務的任務目標,的確不可能怕死。
“我可以不問你,你們是什麽人,目的是什麽,”沈嶺竹見他不說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隻想知道,千河失蹤跟你們有沒有關系。”
小男孩幾乎將自己的一口牙咬碎,“他失蹤了,跟我們有個屁的關系。”
“你以為千河很柔弱嗎?”小男孩面目猙獰,“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的人,兩個人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他眼神變得極冷,充滿嘲弄:“是千河殺了他們。”
“而你,也是被千河困住的,”小男孩的語氣變得蠱惑,說得很慢,帶著暗示:“不然你可以成為我們,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沈嶺竹站了起來,臉上沒了笑意,“為了我的人身安全,這兩天你就吃了藥呆在椅子上吧。”
他本就無意傷害小男孩,更別提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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