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嶺竹拍了怕她的肩膀,語氣溫和的說道:“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是你哥。”
“我不希望你背負上沉重的人命,出於自保,在別人傷害自己時為了求生迫不得已的殺人和主動去殺一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殺人是很沉重的事情,不是殺一隻雞一隻鴨。”
沈嶺竹道:“如果你真的想殺他,在證實張曜真的做了弑母的事情後,我可以替你讓他消失。”
沈圖南是知道她哥的,看似溫柔實則內心冷漠,他明知張曜可能是什麽樣的人依舊無動於衷的原因除了上面他說的那些,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沈嶺竹骨子裡面的冷漠,他對其他人的事情毫不關心。
而此時她哥這樣說,雖然不合時宜,她還是覺得沈嶺竹是關心她的。
沈圖南的手捏緊又松開,她不再看向老張那個方向,長舒了一口氣,像是要將自己心中的憋悶吐盡,“是我衝動了哥。”
她坐下來靜靜的看著稀稀疏疏的星點,反思自己的問題。
一個人的時候,就算討厭,也不會有這樣衝動的想法,此刻會這樣想,無非是覺得沈嶺竹和裴允都會幫她。
這種想法無疑是讓她哥和裴允替她背書,而一個稍有不慎,就將會拖累兩人。
沈圖南不希望拖累她哥,更想和裴允真正分道揚鑣,就越加不該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這種時候,多出一個人來,也確實多一份力量,不管他想不想,他都必須對抗玩家。
也正如她哥所說,自己無權審判他人。
“對不起,哥。”沈圖南悶悶的對沈嶺竹說道,沒有好意思看他。
山谷的蟬鳴鳥叫溪水潺潺的聲音中,沈圖南聽到了一聲輕笑。
山谷之中慢慢變得安靜,鳥也窩在樹杈上的巢穴裡面休息,不知何時,眾人慢慢的睡了過去。
清淺緩慢的呼吸,說明他們進入了穩定的睡眠當中去。
直到光掀開夜幕,隨著它的緩慢翻頁,天空由暗到明,緩緩的亮了起來,不知何時恢復人形的千河蜷縮在沈嶺竹的懷裡睜開了眼。
他仰起頭正對上沈嶺竹低下的視線,剛睡醒有些困頓的腦子一抽,下意識追著那張淡色的薄唇吻了上去,含含糊糊的貼著說話:“早上好。”
“早上好,嫂子。”耳邊傳來的卻不是沈嶺竹的聲音,而是一道清悅帶著調侃的女聲。
千河僵硬著頭慢慢轉過去,對上了沈圖南戲謔的視線,嚇得一驚,手忙腳亂的從沈嶺竹懷裡退出來,“早...早上好,圖南姐。”
“哦,對,對了。”千河猛地想到一件事,剛好用來轉移注意力,“我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
沈圖南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我也是,明明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不會睡著才對。”
可偏偏不僅睡著了,還又做了噩夢。
裴雲拍了怕手上沾到的草屑,也開口說道:“我也做噩夢了。”
一大早上,他的動作就特別多,不是拍手就是拍衣服,有些無措的樣子,卻莫名的讓人從他的動作和神情中看出難過。
想來昨晚他做的夢,恐怕是令他極難接受的噩夢。
沈嶺竹一個人抱著手,臉上表情不太好看:“昨晚上不止你們,其他人也都做噩夢了。”
“我昨晚沒睡著,後半夜你們八個人鬼哭狼嚎,哭聲慘叫聲一個比一個大。”
交談間,一連串的嘻笑聲從遠方傳來,近了,笑聲卻沒了。
狐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看著眾人,“怎麽可能,你們昨天一個都沒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在地上走來走去,時不時抬起頭來看看人,“不可能啊!”
“你們怎麽可能會這麽強?”
張耀誇張的大笑三聲:“如果你說的就是你那些不入流的把戲的話,那你真是小瞧我們了。”
狐尼的眼睛微微一眯,頭頂尖尖的耳朵也微微壓了下去,本就狹長的眼睛顯得更長,長得有些詭異,如果說他之前看起來只是有些狡黠,也可以說是古靈精怪,那麽現在則是陰毒。
“是嗎?”他一跺腳,地面瞬間開始坍塌,“那就試試。”
眾人一個一個的深入了山崖上的洞窟消失不見,卻有一具一具躺著的屍體一起一伏的從最底下的洞窟出來。
山谷的地面重新出現,那些屍體竟然是被一隻隻小狐狸一起抬出來的。
將屍體平放在地面後,小狐狸們一哄而散,而狐尼則蹲在地上堅持它們的身上傷口。
這些不是什麽噩夢的具象化,而是一個個貨真價實的玩家,只不過披上了一層偽裝。
這偽裝吸收人的噩夢,而加強自身的力量,會讓恐懼它的人,越發的恐懼,最終在恐懼當中死亡。
狐尼閉了閉眼,一直體型龐大,足以佔據半個山谷的火紅的赤色狐狸出現在山谷當中,一口就吞下了幾個玩家的屍體。
它們身上打鬥的痕跡很少,說明是在被壓製的情況下輕松被殺掉的。
這不應該,遊戲進行到現在,那些NPC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
.....
當八個人安然無恙的站在狐尼面前,他都還有些恍惚,什麽時候遊戲竟然進行到了最後一天,而這些人依舊活著。
“叮咚!恭喜全服NPC擊殺玩家總數達到五十萬,開啟玩家噩夢級副本第五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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