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車間裡面周圍的人也沒有幫忙,直接你一拳我一腳的蜂擁而上,慘叫聲太過尖銳,就算站在車間外面也能聽見被群起而攻之的那個人淒慘的叫聲。
慢慢的,叫聲漸漸變弱,人群退開,率先咬下脖子上的人的那人扛起了呼吸微弱渾身是傷的人,動作利索的爬上了絞肉機,將人扔進了機器當中。
他們做肉罐頭,肉罐頭沒有原材料了,就自己充當原材料,無論是否自願。
而看著其他人依舊動作自若的接著裝肉罐頭,似乎他們對自己的命運也有一定的了解。
扔下人進入攪拌機的那個人沒有跳下漏鬥,他好像看到了什麽,頭越抬越高,對著千河露出了一個獰笑,他只有臉皮沒有五官,千河僅僅能通過他牙齒周圍皮肉的上挑,看出那是一個笑。
他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麽,聲音不大,千河在車間外面難以聽清,但從他嘴的開合,感覺是一直不停的在重複一個字。
車間裡面的所有人齊齊轉過頭,十五個人從身形身材能看得出其中男女老少皆有,他們就這樣齊刷刷的將頭對著千河的方向。
他們明明沒有眼睛,千河卻感覺到了被注視。
千河猛地從沈嶺竹肩膀上跳下來,語調急促的說道:“快跑。”
說完他頭也沒回拔腿就跑,一丁點兒解釋和反應時間都沒給沈嶺竹,更是沒打算等他。
“嘩啦”一聲劇烈的玻璃被打破的聲音響起,一隻手臂,從破碎的窗子當中伸了出來。
沒有打到人,那隻手的主人遺憾的將手收了回去。
車間的門被打開,裡面的人蜂擁而出,嘴裡不停的念著:“臉!”
“臉!!”
“臉!!”
他們的聲音和沈嶺竹他們是不同的,這些此起彼伏的叫著臉的聲音有男有女,聲音有年邁有年輕。
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的語氣都無比狂熱,像是最瘋狂的邪教成員,癲狂又帶著強烈的渴求。
他們十五個人瘋狂的朝著沈嶺竹和千河追來,夜色之下,每個人努力的伸長了手臂試圖去抓沈嶺竹和千河,而他們通通都沒有五官,僅有一張臉皮。
“他們這麽追我們幹什麽,”千河看著追上來的沈嶺竹道:“我們又沒有臉現在。”
沈嶺竹看他一眼,“我用肩膀抗你,你是一點不等我,撒腿就跑。”
千河理直氣壯道:“我怕死。”
“再不拜托它們,我們就要被追上了。”
他抬頭看到前面的宿舍大樓,一頭就扎了進去,宿舍大樓也如車間一樣,只是外面看著一樣,內部的布局結構也大不相同。
一樓不是宿舍大廳,而是一排一排的透明玻璃管,管子很大,裡面用藍色的液體泡著一個又一個人的人。
中間有兩個手術台,此刻一個手術台上綁著一個人,臉皮已經被割去了,只剩血肉模糊的一片,另一個手術台上,則綁著一個螞蟻人。
螞蟻跟人差不多高,臉上是一張人的臉。
但能看出,它臉周圍有一圈密集的針線,這張人臉是被縫上去的。
千河走過去,手一把被螞蟻人抓住了,它被縫合上去的五官痛苦猙獰,“救我...求求你,救我。”
突然,它整個人都極度痛苦的掙扎了起來,嘴裡發出一陣陣的嘶吼聲。
它的身體慢慢縮小,越來越小叫聲越來越微弱,一個人高的身體,直接縮小成了一隻小螞蟻大小。
成了沈嶺竹和千河都很熟悉的樣子,長著人臉的螞蟻,如同他們在育嬰室看到的那樣。
千河突然道:“你覺得它是人還是螞蟻?”
“雖然身體是螞蟻的,臉只是被縫合上去的,我卻覺得,那個身體裡面的意識,是人的。”
沈嶺竹點了點頭,“很不巧,我也這麽覺得。”
此時,那些無臉的人也追了上來,卻躊躇在宿舍大樓門前,左右徘徊,不敢進來。
見此,兩個人乾脆沒有再管它們,“等會怎麽出去?”千河道:“我們兩個人,對上這麽多會很麻煩。”
“我在窗戶的時候就看過他們打架,速度很快,力氣非常大,剛剛追上來的時候,你應該也看到了。”
“而且,他們似乎都沒有理智了。”
確實,沈嶺竹和千河的身體素質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可那些無臉人的速度絲毫不落於他們,如果不是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在宿舍大樓門口徘徊了一會,可能早就追上來了。
那些癲狂叫嚷著臉的和剛被縫合上臉的人一對比,就更加覺得那些無臉人已經沒有屬於人的理智。
“宿舍不是有兩個門嗎?”沈嶺竹平靜的說。
手術台上,那隻小螞蟻爬了一會便在光滑的台面上不動了,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死了。
沈嶺竹伸出手探向被綁在手術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的那個人的鼻子,“還有氣,活著的。”
這時候再仔細看玻璃管子裡面的人,這才發現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臉,只有一片血肉模糊。
和外面的無臉人不同,外面的沒有五官,臉上一片平整卻還有臉皮,而這些管子裡面的,連臉皮都沒有,只有血紅色的肌理。
沈嶺竹數了數,這裡總共有兩百三十七個玻璃管。
一樓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了,兩個人就朝著二樓走去,在踏上二樓的同時,外面的那群無臉人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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