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臨近開機,這人已經張羅著換好幾個劇本了,戲也給改得不成樣子,少爺聽說這件事還挺生氣的,打算給他換了。”
“可人家後台也不弱啊,就鬧到顧先生那去了。”孫照歎了口氣,說:“顧先生講義氣也好面子,都已經松口了,沒想到少爺這邊又給攔下了,這不是間接打了顧先生的臉嗎,他們父子倆正僵持著呢。”
駱時岸垂眸想了想,問:“所以顧行野會讓步對嗎?”
顧氏是家族企業,旗下領域不少,雖說傳媒這一部分工作已經完全交給顧行野,但他還是要給顧擎顏面,幾乎每次爭論都以他讓步而結束。
駱時岸心裡一沉。
他倒是能給顧行野施壓,卻沒辦法給顧擎施壓。
可眼下除了這部電視劇,沒有能讓他快速和顧行野拉開距離的機會。
“這個……我也說不準。”孫照說:“其實少爺這次考慮得很周全,畢竟投資是希望能看見回報的。可顧先生對朋友仗義,人家登門拜訪說幾句好話,他也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面子。”
駱時岸提議:“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繼續出演,給我在戲裡找個別的角色就可以。”
孫照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您願意讓步那太好了,待會兒少爺過來您也勸勸他別和顧先生慪氣了,他肯定聽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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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野傍晚才來醫院,帶來了家裡傭人煲的湯。
聽了駱時岸的話,他不情願地說:“這時候我要是讓了,說明我在顧家半點話語權都沒有,以後出去談合同誰還能敬重我,意見不合的時候直接找我爸談算了!”
他越說越生氣,在病房裡來來回回地走:“老頭子也真是的,說好了退居二線,還來插手公司的事!”
“我才是第一投資人。”顧行野越想越氣,拿起電話:“不行,那個喻棋必須離開劇組。”
這通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他話裡夾槍帶炮一直在跟劇組施壓,盡管那邊好話說盡他絲毫不退讓。
平時駱時岸會盡量勸他少動氣,現在他扶著額頭隻覺得吵鬧。
這通電話剛掛了不久,又接了一通。
瞧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很明顯,對方是顧擎。
最後,顧行野憤怒地說了句:“行,拍完這部戲趕緊叫他給我滾蛋!”說完就掛了電話。
駱時岸忙問:“怎麽了?”
“我爸說要給投資人和導演一個台階,讓他演男二了。”顧行野上下打量,問他:“這劇組現在烏煙瘴氣的,你確定要進?”
“嗯。”他點頭:“就用第一版的劇本。”
之所以一定要上,原因還有駱時岸很喜歡這個劇本。
男主是個白手起家的人,貧窮時青梅竹馬和他分手,他頹廢過一段時間,振作起來後收獲了宏偉的未來。
標準的升級爽文,人設劇情都很好。
確定進組後,沒幾天公司就給他安排了經紀人、助理、司機等一切隨行。
駱時岸前幾年就跟顧氏集團簽了經紀合約,只不過一直沒正經接通告,以至於到現在才分配到這些工作人員。
一周後,是他出院的日子,象征性問了句怎麽突然就搬家了。
顧行野回答:“你不是在那出車禍了嗎,怕你嫌晦氣,以後咱不過去了。”
吃過晚飯後他在書房看劇本,將屬於自己的台詞統統標記下來,一忙就忘了時間,直到顧行野進來提醒,他才發現已經十點多了。
“你先睡吧。”駱時岸說:“我還不累。”
“不累也得休息。”顧行野強行合上劇本,彎腰一把將他撈起來放到床上。
駱時岸鼻間飄過一陣香櫞木的味道,這是顧行野一貫喜歡的香水,清爽又舒適,今晚更濃鬱。
白日裡挺拔的頭髮遮住額頭潮濕地垂下,絲絲香氣將他包裹在其中。
體溫相融時,駱時岸心裡心間泛起一陣異樣感。
在他湊過來的一瞬間雙手按在他肩膀上:“你幹嘛?”
“你說幹嘛?”顧行野嗅了下他頸間的香氣,如小狼狗一般啄過去。
“醫生說我不能太累。”駱時岸將肩頭墜落的睡衣撈起,遮住白皙的鎖骨:“我吃不消的。”
顧行野眨了眨眼,情緒上頭:“你剛剛還看劇本,看那麽多小時,這就吃不消了?”
“這能一樣嗎。”駱時岸說:“我看劇本又不累。”
“……”
顧行野盯著他看了幾秒,起身走向浴室,關門之前駱時岸聽見幾句低語:“老子在上面乾活的還沒說累呢……”
他左耳聽右耳冒,自然講這句話摒棄在耳外。
駱時岸的確困了,在顧行野從浴室出來之前就已經睡著。
第二天一早來到公司,那裡有位專業的表演老師給他一對一教學。
距離開機時間沒剩下多久,所以老師只是教了他一些簡單的表演,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講戲。
駱時岸學得認真,就連顧行野從門口經過兩次都沒注意到。
瞧他學得有模有樣,顧行野的表情不見欣喜。
這些日子,他總覺得駱時岸變了。
雖然從他蘇醒到今天,也就一個多星期,但總感覺駱時岸對他不像從前那樣親密。
顧行野抖出一支煙咬在嘴裡,正要點燃,剛巧趕上駱時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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