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照說:“很好,胖了一圈。”
“嗯,那就好。”顧行野罕見的腳步輕快。
孫照還疑惑老板這是怎麽了,今天非但不加班,還破天荒問起善善了,要知道那天他把狗扔給自己,說的是,這條破狗你先養著吧!
顧行野獨自開車回到家裡,洗好澡來到衣帽間。
手指劃過衣櫥裡屬於駱時岸的衣服。
這些都是被駱時岸丟棄的,如今他視作珍寶。
捧起一件他冬天穿過的毛衣,放在鼻下輕嗅,仿佛還能聞到屬於他的味道。
再熟練地將他常用的香水找出來,對著衣帽間四處噴了兩下,就像他還生活在這裡一樣。
白天的好心情隨著太陽一起降落,傍晚來臨之前,顧行野突然落寞。
指腹輕輕拂過毛衣的紋路,腦海裡全都是駱時岸的臉。
就這麽抓著他的衣服,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再醒來時天依舊如同墨色。
顧行野動了動,將駱時岸的衣服蓋在胸膛,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熟練地找到早已保存下來的變裝視頻。
變裝前的他斯文安靜,無框眼鏡戴著,叫人想粗暴地剝下他的襯衫,變裝後即刻成為嚴肅的教師,眼鏡變成金絲邊框。
他不近視,這個金絲邊框眼鏡是顧行野的。
那時候他還肆無忌憚用他的東西,身上這身西裝也是臨時改成屬於駱時岸的尺寸。
想到這,顧行野喉結翻湧,體溫逐漸向上湧,血液則迅速向下流動。
手上動作未停,猶如穿梭在雲霧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將鐵杵磨成軟杵,顧行野大口呼吸,猶如被海水衝上岸的魚。
駱時岸,現在在做什麽呢。
想到他就能立刻想到那天他說,可以跟自己睡一晚。
夜深人靜時細胞才會因這句話而沸騰,陰暗面隨著無限貪婪一同釋放,他真的好想他。
醫院租的小床就是硬床板,他會不會很累,睡不著的時候,是不是也能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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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芝是在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的,醫生看過之後表示沒什麽問題,駱時岸總算放下心來。
躺在病床上好些天,周暮芝看著病房裡忙碌的幾位護工,終於忍不住悄悄跟駱時岸說:“我這都已經好了,你找這麽多人過來幹什麽呀?”
“……”駱時岸說:“這不是要輪番守著你,怕你出問題嗎。”
“這麽多天了,沒問題了,趕緊叫他們回去吧,省得被人拍下來說你耍大牌。”
駱時岸笑出了聲:“又不是不給錢,怎麽就耍大牌了,相比較伺候別人,他們更喜歡伺候你。一是人多不費勁,二是我這麽有名,但凡有一點對他們不好,傳出去那才叫耍大牌、不尊重人。”
可周暮芝哪裡習慣被這麽多人伺候,最終在她的堅持下,駱時岸隻留下了一個人,幫忙買個飯,或者他不在的時候幫忙叫護士換藥。
駱時岸輕輕撫摸她的臉,一遍又一遍怎麽都不夠。
周暮芝笑著說他:“跟個小孩子一樣!”
駱時岸鼻子泛酸,趁著身邊沒人抱住媽媽:“還好你沒事。”
“我就是突然被嚇到了。”她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沒事,沒事。”
駱時岸後來才知道,早在他們等在搶救室外時,顧行野就已經叫人去查,那輛撞上來的車主。
最後的結果是,車主正在打電話,沒留神才不小心追了尾,並不是惡意尋仇。
齊焰得知這件事後也第一時間打給了駱時岸,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後,齊焰告訴他:“本來打算等過段時間給你個驚喜的,但你母親好不容易度過一劫,現在就告訴你吧。”
“什麽驚喜?”駱時岸問。
“那部文藝片的另一位投資人的資金鏈斷裂,他大概有百分之八十撤資的可能。”
默了默,駱時岸說:“所以還要重新拉投資?”
“沒錯。”齊焰告訴他:“不僅是投資,還有選角問題,這裡面本來有個已經訂好的演員,可惜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我們怕萬一這件事被抖出來讓大眾知道會影響上映,所以打算換人,”
重新拉投資不是一兩天就能敲定的事,換演員也需要時間,這樣一來二去,至少也得兩個月。
駱時岸問:“我還有機會出演?”
“當然。”齊焰笑說:“《聖靈》馬上就開機了,你好好表現,公司送進去的兩個新藝人也很崇拜你,有空我會過去探班。”
“好的。”駱時岸很開心:“到時候再見。”
再見面沒能等到駱時岸以為的開機後,齊焰在第二天就來到陵市。
駱時岸正和周暮芝一起吃飯,母子倆在一起沒什麽坐姿講究,床上放了個小桌,兩人面對面,駱時岸支起一條長腿,膝蓋高過飯桌,手臂墊在上面說著什麽,邊說邊比劃。
逗得周暮芝發笑,抬眼看見齊焰,愣了一下。
駱時岸隨著她的目光回頭,放下飯碗和腿,踩上拖鞋跟齊焰點頭:“齊總。”
齊焰將帶來的禮品放下,隨即跟周暮芝打招呼:“我來的太早了,沒想到你們正在吃飯,是我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周暮芝知道這是兒子的老板,和藹地問他:“吃飯了嗎?”
齊焰含笑搖頭:“急著來看看您,還沒來得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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