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什麽了?”駱時岸掌心泛涼,剛好顧行野火氣正盛,他用兩隻冰涼的手包裹著,汲取他的溫度,問:“看見我喝酒了?還是看見我加微信了?”
“你還加了他們微信?”顧行野皺眉。
“工作哪有不添加聯系方式的?”駱時岸扯著他的手坐下,像往常一樣撥弄他的手指。
顧行野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長,血液流淌的方向都勾勒出他骨子裡的傲嬌。
駱時岸的手也纖長,但總覺得不如他的,以前喜歡和他十指相扣,理由是這樣我的手指也能像你一樣好看。
“要出差了心煩?”駱時岸說:“是煩工作,還是煩我——”
“都煩!”顧行野沒好氣地說。
駱時岸笑笑,補充:“煩我不能陪你一起去?”
顧行野沒說話,隻吸煙,喘著不輕不重的氣。
駱時岸抓著他的手抬起,將臉頰附到他掌心上:“你看我的臉和我的手溫度是不是差好多。”
他臉很燙,手又很涼。
“喝太多酒了。”駱時岸閉著眼睛喃喃道:“今天才真的理解到你有時喝得爛醉回來,其實是無能為力,我不該吵著讓你先洗澡的。”
“他們逼你喝酒了?”
顧行野指腹微動,摩挲緋紅又光滑的臉:“誰啊?”
“沒有。”駱時岸說:“是我自己要喝的。”
顧行野不悅:“你身體才恢復喝什麽酒啊?戲還沒演明白,先把酒喝明白,能給你加戲嗎?”
駱時岸彎了彎唇:“沒怎麽跟除你之外的人長時間相處過,不知道怎麽拒絕,再加上大家都很熱情。”
“對你熱情那是為了從你身上獲得好處。”顧行野上下打量他,突然問:“沒碰你吧?”
“怎麽會。”
安靜了一瞬,駱時岸問:“你生氣了嗎?”
顧行野瞥了他一眼:“沒有!”
聽語氣也能聽出不是沒有,但駱時岸裝作看不出,靠在床邊:“那就好,就知道你沒這麽幼稚。”
顧行野一口氣哽在喉間,發作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駱時岸是時候給了個台階:“我頭很疼,感覺像要暈過去了一樣。”
隨即一隻溫暖的手背貼在他額頭上,顧行野說:“那給醫生打個電話問問?”
駱時岸沒攔著,但提醒:“你打是不是不太好?”
顧行野頓了頓。
“沒關系,我帶了醫生,待會兒讓小羊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反正很快就要去複查了,到時候再檢查,不用擔心我。”
駱時岸實在是困了,眼睛裡爬上幾道紅血絲。顧行野瞧出來剛想說幾句活該,可李天凡的電話了過來,催他趕緊走。
顧行野捏著駱時岸的下巴,用了點力氣,警告似的晃了晃,只等到駱時岸向來平淡的臉破功皺眉,才站起身:“我半個小時後的飛機,李天凡在樓下等我。”
“嗯。”駱時岸拿起外套幫他穿上:“去吧。”
臨走前,他的視線落在他下頜的紅印上:“下不為例。”
“知道了。”駱時岸說。
要不是因為顧行野,今天應該是駱時岸最完美的一天,可惜這兩個小時成為了一整天的瑕疵。
駱時岸沒能睡好,夢裡全都不想見的人。
他正鬱悶地想要將顧行野和喻棋的臉拋出腦後,手機短信提示響起,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顧行野給他轉了比不小數目的錢,要他必須好好吃飯。
這筆錢當然不能用作吃飯,還是要先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這五年,顧行野對他還算不錯。
駱時岸本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平和待人,用心做事。
只有上了大學,住在寢室裡才感覺到,什麽叫喧嘩。
那天他剛剛整理好自己的床鋪,去個洗手間的功夫回來就見書桌上踩著兩個黑色鞋印,其中一半印在他的記事本上,這是他熬了兩個通宵寫完的作業。
駱時岸沉著臉問是誰,寢室裡其他人默不作聲,他鮮少慍怒,加重了聲音:“誰踩的!”
話音剛落,寢室門被籃球‘咣當’一聲砸開,顧行野吹著口哨走進來,見寢室氣氛不對,問:“怎麽了?”
別人偷偷指了指駱時岸的桌子。
顧行野湊過去一看,皺眉:“誰弄的?”
這才有人告訴他,412的剛剛過來找球,我說不在我們這,他們不信,找了一圈又踩著桌子翻床。
話音剛落,駱時岸一把掀開床簾,熬了幾個晚上製作的飛機模型已經從中間斷開。
心裡正煩躁,忽地聽見顧行野的怒吼已經從走廊傳來。
等他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時,顧行野已經提著‘肇事者’的衣領進來。
“誰他媽讓你隨便闖我們寢室的?”說完,按著他的頭先湊到駱時岸面前:“道歉!”
“對不起……”
駱時岸記得他的聲音,平時在走廊裡喊得最凶,時常嚇得他心顫。
他就那樣看著顧行野按著人家的頭,給寢室幾個人道了歉,再拿著抹布擦乾淨桌子灰溜溜地離開。
從前就看出顧行野脾氣差,經過今天這個舉動更驗證了駱時岸的想法。
可也就在這天晚上,顧行野又令他刮目相看。
熄燈之後很久,駱時岸被鼾聲吵得睡不著,忽然感覺床微微晃動,還未反應過來,簾子外鑽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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