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野看著房汐,這是他第一次跟媽媽承認自己的性取向,盡管這在他的圈子裡是正常的,但長輩們肯定不會看好,此時此刻,他迫切地希望身邊能有人支持自己。
房汐突然咳了兩聲:“你……你喜歡……男人?”
“是。”顧行野點頭:“我喜歡男人。”
“那‘善善’是男人?”
顧行野皺眉:“善善?是我的狗啊。”
?
“所以你昨天是在叫狗的名字?”房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她通過狗的名字,炸出了他兒子的戀情,對方還是個男的!
顧行野垂眸:“不是,時岸,念快了就是善字。”
“時岸……”房汐想了想,突然抬眼:“駱時岸?那個前段時間跟你解約還上了新聞的駱時岸?”
“嗯。”
反正也坦誠自己出櫃這件事了,再加上車外靜謐,月亮埋進雲層,顧行野一肚子話不知道跟誰講,只能跟他媽說了。
他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包括他的迫切,以及他所做的挽回,統統告訴了房汐,說到嗓子乾涸,喉嚨泛酸。
“就這樣,他不喜歡看見我,也不希望我去醫院陪他。”顧行野垂眸,盡顯落寞:“可我想他啊,我就想來看看,隔著窗戶也好。”
好在房汐是個時常上網,與時代接軌的女人,她很快從震驚中走出來,安慰顧行野:“你一直是個好孩子,犯錯很正常呀,不要太自責了。”
房汐給他舉例:“你看你讀書的時候犯錯,被罰抄課文,你工作的時候犯錯,害得公司損失了兩單合同,賠了六百多萬不說還失去了兩個客戶,但現在你不還是好好的嗎,用上學時學到的知識,把公司管理得這麽好,比你爸爸在的時候更好呢!”
顧行野說:“可我承擔不了這次的後果。”
抄作文可以熬夜流著眼淚抄,賠錢也沒什麽,他們家有的是錢。
可這一次犯的錯,叫他失去了駱時岸。
這世界上第一無二,再也找不到的駱時岸。
“他不肯原諒我。”顧行野說:“無論我做什麽他都不原諒我,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才換來心平氣和跟他說幾句話,可我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做什麽……不知道還能再為他做什麽有意義的事。”
房汐問他:“那就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嗎?”
“我隻喜歡他。”顧行野固執地說:“我不能沒有駱時岸。”
“這世界上不是誰沒了誰就活不了,你看駱時岸離開了你不也過得很好嗎?”房汐勸他:“你現在的年齡結婚不早也不晚,要麽我就給你物色個好人家吧。”
“讓我結婚?”顧行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說我喜歡男人,你讓我結婚?”
房汐歎了口氣:“現在不是說大多數人都是雙性戀嘛!”
顧行野說:“我不是。”
“不喜歡女孩子也可以,現在這也不算是個什麽爆炸新聞,那你就去找喜歡的男孩子呀,別把自己困在這方寸之地,這樣對身體不好的。”房汐摸了摸他的頭髮:“你看看你,現在也不做髮型了,以前恨不得每根都梳到天上去。”
“我哪裡還有這閑時間。”顧行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房汐喊他:“你乾脆跟我一起回家算了,醫生讓你好好休息。”
“不要。”
顧行野要抱著駱時岸的衣服才能好好睡覺。就跟有的人睡前必須要去一次洗手間才能睡得安穩一樣。
照例沐浴完畢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顧行野來到衣帽間挑了一件屬於他的衣服,又打開app麻木地與‘他’對話將近一個小時,最後伴著他的視頻入睡。
今天陪著顧行野睡覺的是綜藝裡的駱時岸,有粉絲將駱時岸在裡面的所有鏡頭剪到一起,就這樣循環播放,直至意志力堅持不住,顧行野沉沉睡去。
他把新的一天分為幸福的一天和平常的一天。
兩天的不同取決於他是被別人的電話吵醒,還是被手機裡駱時岸的聲音叫醒。
今天很明顯是幸福的一天,大概是因為公司的人都被房汐勒令輕易不要打擾他,所以他是伴著駱時岸的聲音起床。
恍惚間有種回到過去,被他溫柔叫醒的錯覺。
剛睡醒就看見房汐給他發來一大串語音,最長60秒,最短58秒。
本來他最討厭聽別人的語音,下屬給他交代工作統統用打字的方式。
但對方是自己的媽媽,顧行野點開一條,一邊洗澡一邊聽。
房汐給他講了當初顧擎追她的經過。
那時候顧擎沒什麽錢,但他是個認真的人,兩個人在大學校園認識,顧擎對她展開了猛烈地追求,每天中午都會給她送飯,一送就是四年。
後來在一起的某一天,房汐才知道,這四年吃的午飯,居然都出自顧擎之手。
他能把那麽簡單的菜炒得那樣好吃,好吃到房汐還以為是叫的外賣。
不過後來她也知道了,去飯店訂一餐要花費四五十,但自己做只需要十幾塊就可以。
房汐告訴他,其實女……男孩子看中的不僅僅是另一半有多富有,最重要的還是真心。
人人都有真心,要看他的真心會不會放在自己身上。
好幾條語音聽完了,房汐給他出了很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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