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這對夫婦早有準備,隻為著小寶來的。
他們也是上輩子領養小寶的人,不說大富大貴,也是錦衣玉食不愁吃穿,讓小寶免除了在小院受苦,能夠健康長大。
或許就是應了那句老話,人各有命,小寶命好。
張天明側頭看著小瘸子扒在窗台墊著腳,一雙眼睛放著鋥亮的光,嘴角也是攏不住的笑意,連同一向沉穩的大丫都帶著希冀的眼神望向屋內的年輕夫婦。
曾經的自己,也和他們有著一樣的神情吧?
讓人看了不免心疼。
張天明默默歎口氣,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高傾並沒有來看熱鬧。
更讓張天明愁得撓頭了。
高傾可以說是上輩子在小院裡他接觸最少的人,那小孩自尊心強,心裡琢磨些什麽從來都不說,很有自己的想法。
要不是那則新聞報道,張天明只會覺得他是孤僻不合群,絕對猜不到高傾還一直想尋找自己的家人,所以對小院裡任何人的到來都不感興趣。
但細細想來也疑點重重,高傾到底是怎麽進的福利院?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他是在兩年前被趙院長帶來的,和從小生活在院子裡的孩子們都不同,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
而上一世因為人已身死,警察除了調查死因,沒有再追溯過他的身世,只是盡責的讓人入土為安。
但高傾既然知道自己姓甚名誰,那他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裡多半是事出有因。
張天明恨不得現在就跑去找高傾問個明白,看看這個只有十歲的小孩腦袋瓜裡都裝了些什麽,那麽能藏。
而且想找到他的家人也不是件容易事,小院偏僻又消息閉塞,如果沒有一個具體的地址,這地域遼闊天南海北的怎麽找?
再說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簡直是大海撈針,不切實際。
張天明蹲在牆角眉頭緊皺,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小瘸子拽著衣袖跑到樓梯口。
抬起頭才發現原來是屋裡的人談話結束,已經說說笑笑的走出來了。
四個小孩也並排探頭望著院裡的情形。
趙院長笑得滿臉褶皺:“翠兒,你親自送送徐先生和徐夫人。”
王翠瞥了眼站在趙院長身後的李老師,轉頭笑著應下:“好,我帶路吧,村兒裡小道多不好走。”
年輕夫婦跟著王翠一起出了小院。
趙院長見他們走了,也轉頭去了李老師的房間。
張天明敏銳的捕捉到李老師回頭時眼神裡一閃而過的不甘心,和趙院長耷拉著臉並不見喜的神色,頓時覺得奇怪。
這裡面好像有事。
幾個小孩興奮的回到房間談論起那對夫婦,張天明以上廁所為由,一個人偷偷跑去了李老師房門外聽了一耳朵。
“院長,這麽大一條魚就輕易放走了?!咱們不狠狠敲他們一筆還白搭進去一個人,哪有這種虧本買賣啊!”李老師尖銳的聲音響起。
趙院長手裡的杯子重重落下,砰的一聲響。
“你個鄉村婦女懂什麽!人家徐先生什麽身份?年紀輕輕就是副廳級,這麽一尊大佛來了好好伺候著就行,你還敢敲人家的錢,不僅不能要錢,還得把嘴巴都封嚴實點,他要是知道咱們手底下乾的勾當,誰都沒好果子吃,夠你一輩子蹲大牢的!”
趙院長怒氣衝衝的一通話,把李老師也給嚇著了,頓時熄了火,委屈起來:“我、我哪知道他什麽身份,而且他一個D市的人,離這十萬八千裡遠,想管也管不著咱們呀。再說了,我不過是看他女人穿得好嗎,那一件貂就得上萬塊,眼睜睜看著一條大魚從嘴邊溜走,我心裡饞得慌。”
趙院長小眼一眯,哼了一聲:“目光短淺,有些人的錢能要,有些人的錢就是放在兜裡都不能收,把你那點見錢眼開的心思給我收斂收斂,過兩天簽完領養手續,好好的把人交到徐先生手裡,趕緊把他們送走。”
李老師撇著嘴,不得不放下心裡的小九九,語氣頗酸:“小寶那蠢丫頭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憑著一張長得像徐家去世了女兒的臉就能攀上高枝兒,真是野雞變鳳凰,我呸。”
趙院長嗤笑不已:“都是命,你還想變鳳凰不成?”
李老師當然想,她現在可是實打實的嫉妒著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
當然面兒上不能這麽說,李老師連忙笑著坐在趙院長腿上,倚在中年男人的大肚囊上調笑。
“趙哥說什麽呢,我才不稀罕什麽鳳凰不鳳凰的,我小李有趙哥罩著就夠了,您只要心裡有我,吃肉的時候肯給我口湯喝,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趙哥才是我的衣食父母呀~”
趙院長聽了十分滿意,拉住李老師的手囑咐道:“行了屬你會說話,這幾天把你那點脾氣也收收,別給徐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還有小寶,給我好好照顧著,事兒辦好了這個月的錢多給你分點。”
一聽到錢,李老師立即笑彎了眼:“我知道我知道,保證安安穩穩的送走徐先生這尊大佛~”
說完兩人就膩歪在了一起,開始葷話連篇。
張天明聽完關鍵信息,上樓梯時整個人還處於震驚當中。
徐先生竟然是這等身份,上輩子他可不知道,怪不得趙院長接人待物都小心翼翼,典型的做賊心虛,生怕別人知道他背地裡乾的那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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