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沉澤打斷,“霜遲他……對貓毛過敏。”
晏秋還沒說完的話就這麽卡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也下不去。
因此他半天才反問道:“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傅沉澤連忙說道,“只是家裡從不養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給它找個新的主人,一定會對它好,或者寄養在寵物醫院,你可以隨時去看它。”
“我不願意。”晏秋立刻回道。
傅沉澤聞言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但霜遲小時候抱過一次流浪貓,當天身上的皮膚就紅了一片,喉嚨也腫了,還引發了哮喘,差點喪命,真的很嚴重。”
“人畢竟比貓重要。”
晏秋沉默許久,才終於說了話,語氣堅定,“我不可能不要它。”
傅沉澤見一時之間肯定說不通,但也沒著急,只是歎了口氣,先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先把藥吃了吧。”
晏秋也沒再說話,沉默地摘下口罩,把藥吞了下去。
剛準備喝水,就感覺到車子猛地加速,晏秋手中的保溫杯也跟著晃了一下,裡面的水不小心灑了出去。
晏秋還沒來得及問怎麽了,就見傅沉澤突然拐進了不遠處的服務區。
緊接著,胳膊被人抓住,整個人被傅沉澤掰了過去,然後就見他沉默地望著他的左臉。
晏秋這才想起來那兒還有一塊上次在雪場留下的疤。
果然,下一秒就聽傅沉澤問道:“這疤是怎麽來的?”
晏秋聽陳管家說自己被救出來後就直接送到了山頂別墅,加上他後來一直戴著口罩,因此傅家的人並沒有見過他受傷後的樣子。
所以傅沉澤才會這麽驚訝。
不過這麽明顯的燒傷,明知故問罷了。
果然,緊接著就聽傅沉澤繼續說道:“是雪場嗎?”
晏秋沒說話,沉默地點了點頭,推開他的手,然後喝了口水,將嘴裡的藥咽乾淨。
接著,重新把口罩戴好。
傅沉澤也沒再說話,車裡重新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許久,他才重新發動汽車,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會給你聯系最好的整形外科的醫生。”
“不用了。”晏秋不甚在意地拒絕了他的提議,繼續著之前的話題,“我會帶著貓搬出去。”
傅沉澤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雖然知道父母肯定不會同意,但想起晏秋臉上那一片可怖的傷疤,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因此最後還是同意,“我答應你。”
晏秋得了他的保證,這才安心。
燒還沒有完全褪去,再加上剛才的藥勁兒,晏秋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傅沉澤還在開車,旁邊放了麵包雞蛋和豆漿,摸起來還是溫熱的。
“先吃點東西。”傅沉澤見他醒了,連忙說道。
不知為何,晏秋覺得他似乎有點怪異。
不過晏秋也沒在意,默默吃完了早飯,然後從包裡翻出一小包貓糧準備給丟丟喂飯。
然而沒想到的是,當他打開貓包的時候,卻發現裡面是空的。
丟丟不見了。
晏秋猛地轉過頭看向傅沉澤。
傅沉澤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連忙解釋道:“你昨天貓包的拉鏈沒拉緊,我停在服務區下去買水的時候……它跟著跑出去了。”
晏秋一時間也來不及去分辨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推開車門就要跳下去。
傅沉澤見狀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拽住了他。
“你瘋了!這是高速,你就這麽跳下去是不要命了嗎?”
說著,連忙緊急鎖了車門。
然而晏秋此時此刻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只是瘋狂地按著門把想要下去。
丟丟還在那裡等著他,他得回去找它。
他已經弄丟它一次了,不能再丟了。
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也打不開車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它越來越遠。
有什麽碰到了他的手背,晏秋低下頭,是他戴在脖子上從不離身的吊墜。
這是他和姑姑把丟丟撿回來那天,姑姑刻好送給他的。
“給它取個名字吧。”
“叫丟丟吧。”
“丟丟?”
“它肯定是被媽媽不小心弄丟了,希望它今後不要再丟了。”
“好,“就叫丟丟。”
第二天,他的脖子上就多了這個吊墜,是姑姑照著丟丟的樣子刻的。
小貓圓滾滾的肚皮上還刻了它的名字,丟丟。
晏秋想,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把名字取錯了。
不然,怎麽會再一次把它給弄丟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14章 橘枳
晏秋從淺安鎮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卻始終沒怎麽說過話。
每日只是靜靜地坐在靠窗的那把藤椅上,沉默地望著窗外。
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麽,也很少有人來打擾他。
只有傭人每日按時按點送來一日三餐。
不過大部分時間那些飯菜都沒怎麽被動過,只是和晏秋一樣安靜地被放置在那裡,從熱到冷,一點點失去溫度,再重新被拿回去,反覆加熱。
傅沉澤每天都會過來幾次,只是從來沒有進去過,大部分時間都是默默地在晏秋房間門口站一會兒,再沉默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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