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邁出門檻,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攝政王。
他嘗試著低頭和沈臨淵打招呼,但沈臨淵看都沒看他一眼,便徑直入了殿內,合上門。
下一刻,帝王無助的哭聲便伴隨著桌椅翻倒的聲音,激烈傳來。
“嘖嘖。”安國公嘖了幾聲,心情愉悅的出了皇宮,對司矜的警惕又放松了些。
南宮司矜比大皇子聰明了不止一星半點,他本來以為沒那麽好騙的,這得多虧了沈臨淵色令智昏,欺君犯上啊。
等他把大皇子召回宮,就誣陷沈臨淵和西夷族有勾結,等弄垮了沈臨淵,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誅殺司矜,再立大皇子為帝。
皇權,始終會落到他手裡。
直到腳步聲遠了,沈臨淵才把司矜抱回懷裡,繼續不老實。
太凶的時候,矜矜會哭,眼睛紅彤彤的,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
雖然也好看,但總歸會心疼。
好在,他今天有的是耐心和時間,陪著他的小皇帝一起批,奏,折。
毛筆不同於上個位面的鋼筆,寫起字來,更加講究。
光是研磨這一道工序,就要花上半天。
五指執筆法,講究按,壓,鉤,頂,抵,時而枕腕,時而懸碗,每一封奏折,都要事無巨細的回復。
筆尖落在紙上,像是軟綿綿的貓爪,矜矜也會發出貓咪一般的悶哼。
一大摞奏折,沈臨淵批的不知疲倦,甚至還不忘問安國公的目的。
得到答案後,又繼續問:“怎麽樣,要殺嗎?”
“殺……誰……”
“你皇兄。”
“殺,不過……不在……不在路上殺,皇叔,皇叔。”司矜有些忍不下去,脫口的尾音都打了顫。
乾脆一把排開了他手中的筆,紅著眼睛說:“等他回宮再殺,朕親自殺!”
“可不可以……現在不看奏折了?”
小皇帝抬手,指了指室內,沈臨淵以為他要說什麽求饒的話,誰知司矜靠在他耳邊,張口就是:“你這樣,會讓朕懷疑,你來的時候,三天沒吃飯……唔……”
沈臨淵乾脆站了起來,想著奏折看了一多半,也不著急。
要走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了筆架上還未來得及使用的上等狼毫,目光逐漸變得幽深。
第2046章 皇叔,天下與你盡歸我手35
猶豫片刻,還是果斷順走了狼毫。
不知道用這支筆去描摹矜矜的“筆”,會發生什麽呢?
那一日,沈臨淵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
司矜的眼淚落在了他布滿細微疤痕的手臂上。
他抱在懷裡,寵了三年的“傀儡小皇帝”,正紅著眼睛,去拉他的手。
可作惡因子就是在心底越翻越強。
他低下頭,巧妙的將皇帝的手困在錦被邊的金龍刺繡上,欺君罔上,蠱惑出聲:“陛下別著急,臣還沒教完呢,您要學的,還有很多。”
後來,司矜連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一句句“沈臨淵”,叫的他心臟都要跟著酥乾淨。
他很喜歡聽。
然後,他就被迫罰跪在了帝王寢殿的鵝卵石上。
未經允許,不得起身。
好不容易跪到陛下想吃莓子,沈臨淵眸色一凌,立刻爬起來去做,乾勁比太監宮女都大。
本以為能再趁機討個吻,誰知,連小皇帝的面都沒見著,莓子就被柳公公奪了去。
攝政王隻得含淚回府,獨守空房。
沈臨淵知道,自己把人惹毛了,司矜不傳他,他也不敢貿然入宮,只能抑鬱的守在府邸。
這一守,就守了整整五天。
還是齊嬤嬤先發現了異常,做了點心來勸:“王爺,跟陛下生氣了?”
二十七歲的攝政王劍眉擰起,在旁人看來,大多是不近人情的,可落進齊嬤嬤眼睛裡,硬是變成了委屈。
年過半百的老人笑出了聲,跟沈臨淵聊了一會兒,便又勸:“這些年,你一直把持兵權不放,矜矜是皇帝,他不說,你就以為他就真的不在意嗎?”
“依老奴之見,不如你拿著虎符去哄,或許……”
似乎沒想過齊嬤嬤會說出這樣的話,沈臨淵立刻提醒:“嬤嬤,那可是我們沈家世代握在手裡的,您以前可勸我命丟了虎符也不能丟,就不擔心?”
“不擔心。”齊嬤嬤笑著:“這些年,陛下待咱們沈家好,待武將好,老奴都看在眼裡,他和先帝,不一樣,咱們也沒必要豎起全身的鋒芒。”
“再說了,老奴這是為了您的幸福考慮,您還不樂意了?”
齊嬤嬤轉身,拿走了搭在沈臨淵肩膀上的手,頗有些鬧脾氣的意味:“既然您不知道珍惜,那老奴就再給陛下尋別的男子,有的是比你年輕漂亮……”
“嬤嬤嬤嬤,我錯了,可別。”沈臨淵慌忙認錯,指尖下意識落在腰間長懸的玉佩上。
虎符,被他藏在了玉佩裡,每日貼身帶著:“我只是在等他主動向我要。”
齊嬤嬤:?
沈臨淵:“您不懂,矜矜很要強,他可以憑本事從我這兒拿到虎符,削弱我的兵權,但……我不可以跟他雲雨之後,把虎符送給他。”
“那樣給的虎符就變質了,可能還會像嫖資,是羞辱,他不會喜歡的。”
“可……”齊嬤嬤還是擔憂:“我是怕你到時候被罰,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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