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的是:“人給我就好。”
但現在,矜矜卻開出了三倍的價錢。
他窮慣了,有了錢該開心才對,但現在……
尚臨淵僵在原地,隻覺得那銀子格外重,單手都托不住。
他想用兩隻手拿,又覺得銀子燙的很,不管怎麽樣,還是扔在了桌上。
“怎麽?不拿?”司矜輕笑一聲,轉頭看他:“對你好不行,給你錢也不要,那你到底想幹什麽?”
“……”
“替尚清寒殺我嗎?”
“沒,我沒有。”尚臨淵一瞬間慌了,連忙轉頭,鼓足很大的勇氣才開口:“我不怕被你利用,我只是怕……怕我沒有利用價值,你會棄了我。”
“從小到大,我生命裡的所有人都是過客,沒有人會為我留下,但我不想你也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那些話,我……我……我……”
尚臨淵“我”不下去了,扣在桌沿上的手握的緊緊的,肩膀都在打顫。
他沉吟半天,再抬頭時,淚水已經布滿了整張臉。
也只不過憋出一句:“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我什麽都不怕,就是怕你不要我。
看著他這副慘樣子,司矜別過頭,心底壓著的火漸漸散了。
從小到大,十九年,一直在被人拋棄的小阿淵,天生就缺乏安全感。
他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從藥房裡拿的金瘡藥,打開,放在床頭。
聲音放柔了些:“別哭了,你那個傷……算了,過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吧。”
第949章 藥人教主又黑化了34
尚臨淵怔住,有一瞬間的受寵若驚:“矜矜,你……”
“再嘰歪,我現在就不要你了,滾過來。”
“哦。≥﹏≤”
尚臨淵乖乖走到榻邊坐下,自己除了染血的外袍。
任司矜為他擦拭傷口,然後緩緩塗藥。
這期間,有好幾次疼得冷汗都落了下來,卻硬是忍著一聲沒吭。
到最後,還是司矜先開的口:“傷口有些感染了。”
“嗯。”
“受了傷一路沒處理就回來了?”
“嗯。”
“疼嗎?”
“嗯。”
“那你為什麽不處理?”
“……”
“就盼著回來給我找茬,好讓我不安生?”
話落,一層白紗已經蒙上了傷口。
似是存了些報復的意思,司矜特意在手上加了些力道,勒的尚臨淵猛抽了一口氣,無奈道:“沒有,是想見你。”
“我錯了。”
司矜的力氣這才小了些,“錯哪兒了?”
“我不該因為尚清寒幾句話就胡思亂想,不該去質問你,不該傻不拉嘰的跟你鬧別扭,我錯了,我一舉一動都是錯誤,我連呼吸都是錯的,你罰我吧,怎麽都行,只要你開心。”
眼見有台階下,尚臨淵立刻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說了出來,一邊說,還時不時帶著哭腔,吸一下鼻子。
又是認錯,又是撒嬌,又是裝可憐,可算把司矜逗的笑了一下。
包扎好傷口後,司矜把人推了起來:“滾去外面自己沐浴,換好衣裳後,回來交五千字檢討,陳述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你的態度,懂?”
“是!小郎君!”
尚臨淵歡心的笑了,又恢復了以前陽光開朗的模樣。
話落,便站起來,自己走了出去。
傷口還疼,但他卻從未感到過,像現在這般輕松。
他好像,找到家了啊。
雖然媳婦有點凶,但真的好愛他。
司矜則低頭,看了看自己沾了幾粒塵土的床榻,頗為嫌棄。
正準備叫人來換一下,就又見尚臨淵從門外小心翼翼的探出個頭,嘻嘻笑著:“知道你愛乾淨,留著,我回來收拾。”
“還有,晚上吃什麽?我去做。”
司矜微微蹙眉,眸色中滿是嫌惡,沒說話。
尚臨淵想了想,說道:“想喝清粥就說句滾,想吃小菜就罵句傻蛋,想吃甜點就叫句夫君~”
司矜眉頭鎖的更深,“你再說一遍?”
“咳咳。”尚臨淵立刻改了口:“想吃甜點就罵句死遠點。”
“滾,傻蛋,死遠點!”
“好嘞。”尚臨淵走了幾步,去而複返,又從門邊偷偷探出一個頭:“矜矜,愛你。”
… …
夜裡,吃飯的時候司矜也一直沒說話。
明顯是在置氣。
但尚臨淵渾然不覺,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盛飯,忍著傷口的疼收拾碗筷。
鋪完床,把司矜哄睡著後,又乖乖坐回外間的桌案邊寫檢討。
一直到深夜,才吹燈打了個寒顫。
他抬眸看了看四周——也沒開窗啊?怎麽這麽冷呢?
他合上檢討,在外間忍了一會兒,還是回了內室。
步步走到司矜身邊,猶豫片刻,顧及到人沒消氣,還是沒敢去掀他的被子。
自己從櫥櫃裡抱了床被子,打地鋪的聲音吵醒了司矜。
他睜開眼睛,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怎麽了?”
尚臨淵臉色透著些不正常的紅,打了個噴嚏才回:“冷。”
司矜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蹲到自己榻邊,探了探他的額頭。
燙的厲害。
怎麽……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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