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情況還是太順利了。
順利到不可思議,順利到白盡流有時候都懷疑任繹是在故意配合他。
既然“配合”了,那就“配合”到底不好嗎?
為什麽要再一次出現呢?
白盡流並不確信那人到底知不知道“刺殺是他的安排”,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一點只要做過的事必然留有痕跡。
所以——
既然已經動手了,就只能做絕。
……
白盡流再一次深深看了眼任繹離開的方向說到底,他為什麽要再一次出現呢?
蕭寒舟不傻,門口那人的話雖然是打趣,但是對方既然敢當著他和白盡流的面這麽說,可見對謠言的來源十分相信。
什麽地方傳出來的消息最能取信於人?當然是蕭家或是白家。
白家那邊蕭寒舟暫時不好插手,不過他相信白盡流回去也會查。
而蕭家這裡,蕭寒舟未曾想過蕭氏中也會有如此離譜的流言,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且聽對方剛才的語氣,就算這流言不是從蕭家中傳出來的,蕭氏弟子也絕對知情。
蕭寒舟此次帶族中弟子遠赴西洲是為無盡海秘境,自然不會讓族中家仆跟隨前往,又經過一輪大比篩選,這會兒跟上了飛舟的弟子都是門下精英,人數並不多。
不過,蕭寒舟並沒有一下子把人全叫過來,而是先叫來了薑照魚和蕭之宇兩人。
他冷著臉將事情一說,又沉聲問“這些謠言你們可知曉?”
薑照魚的回答非常乾脆“弟子不知。”
他也確實並不知道。
蕭氏弟子都清楚這位大師兄的“不理俗事”性格,沒有在他面前亂嚼這些舌根的。
蕭之宇“……”
後者的沉默在這會兒顯然非常不合時宜,蕭寒舟的視線立刻落了過去。
蕭之宇身上的壓力一下子加了數倍,他背後的冷汗滲出,很勉強才頂住了壓力、保持著脊背挺直,但是開口的話還是免不了打了個磕絆,“弟、弟子……倒是有所耳聞。”
蕭寒舟沉聲追問“何時?什麽地方?”
蕭之宇被問得一時沒說出話來。
家主和白師叔的事早就成了弟子之間默認的共識,這會兒蕭寒舟突然問起時間地點來,反而叫人答不上來了。
蕭寒舟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意識到這謠言他預料的還要深入人心,他臉色一下子更加難看起來。
倒是蕭之宇在絞盡腦汁之後,終於找出了一二線索,連忙開口,“三年前的時候,家主接白師叔來住了不短的時日,還是住在主院。這事讓許多弟子心生誤會,所以、所以……”
“砰——”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蕭之宇的話,是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突然炸開。
蕭之宇身形一顫,猛的低下頭去,便聽到一聲攜怒斥責“胡鬧!”
盛怒之下,高階修士的威壓充斥了整個房間,就連修為更高一些的薑照魚都悶哼了一聲,咽下了口中的血腥味,更別說剛才就已經消耗了不少心神的蕭之宇,若不是勉強用手臂撐了一下,他這會兒幾乎要栽倒在地。
還是蕭寒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起了氣勢,蕭之宇才勉強緩了口氣。
稍稍平靜了下情緒,蕭寒舟再度開口。
蕭之宇聽到聲音,本以為家主要降下處罰,剛剛松懈下的身體忍不住又緊繃起來,卻聽對方語氣平靜的開口解釋“當時,你們白師叔只是受了傷,暫時在蕭家修養。”
蕭之宇怔了怔,全沒想到家主居然會同弟子解釋這件事。
而蕭寒舟也是擰著眉。
那次白盡流和他同入秘境,卻身受重傷、靈根被毀。
以白盡流在白家的處境,倘若蕭寒舟將人送回家中,他必不可能好好養傷,蕭寒舟只能將人暫時帶回蕭氏。
當時的情況那麽緊急,他哪有閑心挑院子,當然是撿了熟悉的路走,就那麽到了他住的地方。再後來對方養傷,更不好隨意換居所,只能暫時在那裡住下,蕭寒舟那段時日都是住在偏院。
這般坦蕩蕩的事,怎麽就讓這些弟子生出那樣的猜想?!
蕭之宇還因為家主難得的解釋發著愣,就聽見蕭寒舟的聲音緊接著沉了下去“道聽途說、捕風捉影,我竟不知我蕭氏的風氣何時變得如此?!你二人這幾日約束弟子,我不欲再聽到此類無稽之談!至於謠言到底由何傳出、這事又怎樣處置,待回東洲再行分說!”
第22章 只是朋友22
蕭寒舟的那番話說的極其嚴厲,蕭之宇一聽便知道此事最後不會善了。
他有心想要從中說和幾句,但是家主此刻正在氣頭上,眼下情況顯然沒有他多插嘴的余地,最後只能同薑照魚一同領命離去。
其實蕭寒舟那一番話是在有失偏頗。
若只是普通的小住幾日,縱然白盡流一來便被安排在主院中,弟子也萬不會直接生出那種想法,只是在那之前,家主與白師叔關系密切、相交匪淺的謠傳已經已約有些苗頭(蕭寒舟也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對白盡流的另眼相待),白師叔那次入住之後,只是將事情坐了實,弟子談論起來才沒有顧忌。
蕭之宇有心想要解釋,但是這一番話說出來、不免有指責家主之嫌,也因此他最後也只是沉默著退了出去。
從大堂離開,蕭之宇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薑照魚,臉色不由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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